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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狼藉一片,就像眼前狼藉的饭桌。明明该懊恼、该怅然,不知为何,季风廷却感到轻松和平静,仿佛积压心中多年的大石总算掉进了水中,也看清原来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安静了半分钟,他站起身,脚步朝向门口。就在他经过江徕身边时,江徕忽然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声音沉得沙哑:“去哪里?”

季风廷低头看向他。顶灯打在江徕身后,他侧脸背着光,头仍然微垂着,看不大清表情,那模糊的脸色如同鬼魅一样阴郁。

“我去倒水。”季风廷轻声说,“我们喝点茶好吗?”

江徕没有立即松开,缠困住季风廷的那只手力度反而越来越大,像一条绞杀猎物的蟒蛇,身躯越裹越紧。

季风廷当然感觉到疼,腕骨快要被江徕捏碎,可他一声不吭。

他想——他知道——他自己是一吐为快若释重负了,可对从头到尾都全不知情的江徕来说,今晚这场坦白显然是来自季风廷单方面的倾轧,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情感暴力。

季风廷默默地看着江徕,从大厅外隐约传来的人声仿佛逐渐远去,屋子里面好空荡,好安静。

他们相爱,在一个夏天,大家囊空如洗寂寂无名,却是鲜活生动的个体。那个夏天,有被电风扇叶搅成一团的潮气和热气,有肢体碰触初尝禁果时,交融的汗水与黏腻的呼吸,有在狭窄空间中游荡、回转的絮絮爱语。

他们重逢,也在一个夏天,星霜荏苒、风流云散。这个夏天,境遇并不趋同的两人再相对,中间始终只有苍白、冰冷和沉默。

好长一段时间,江徕终于开口,“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他放开手,过了会儿,又说,“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徕的声音很低、很轻,后面一句近乎是气音,本来都很难听清的,可是落到季风廷耳朵里面,却有了雨水一般的重量。

霎时间,季风廷感到难以呼吸,好像江徕深深留下的指痕不在他的手腕上,而在他的脖颈间。如同左慧所言,江徕从来就是那么志气满满、骄傲满满的一个人,这一刻,却居然在季风廷面前流露出消沉的情绪。

“季风廷,”江徕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季风廷垂下手,站不稳似的,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桌沿上。

“就当我妈说的一切都成立,季风廷,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为了你放弃一切,而你自己却做了你推断我绝不会做的事情。”江徕抬头看着季风廷,“因为你在感情里面,要比我更高尚么?”

季风廷喃喃地说:“我……”

他应当有很多辩解的话,最终却只溢出这一个音节,如有一团乱发堵在喉间。

时过境迁,现在的季风廷无法再拿自己当年的想法为这一段失败的感情佐证,从客观角度来看,他之所以做下一个个冲动决定,最终目标指向不过只是他的自我满足。

也难怪江徕会问出谁比谁更高尚,就连季风廷也不禁要盘诘自己,当年是否将爱,异化成为单方面的承担、牺牲和奉献。他那时候也许不明白,两个人谈恋爱就像一人掌一支船桨渡江,顺利前行的秘诀是保持平衡各司其位,并不需要有个人英雄主义的出现。

季风廷视线轻轻转动,迎上江徕的目光。两人对视良久,他低声问:“那么江老师,你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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