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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季风廷才把目光聚焦到江徕脸上,看他几秒钟,轻声问:“能不能帮我借一辆车?”

他勉强集中理智,对江徕道出原委:“奶奶从床上摔下来了,晚上保姆做饭,没听到她声音。说是磕到脑袋,医院抢救了一晚上,不太好。”

江徕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我来安排。”他收紧手臂,用力在季风廷肩上按了按,“先别乱。”

季风廷动了动,站直身体,垂下眼睛盯着手机,小声说话,不知道是在问江徕还是问自己:“六点钟。那时候我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出来这么久,连一次视频电话也没有给她打过。”

第59章 “哥你真是狠心”

午夜十二点半,季风廷匆匆下楼,什么行李也没拿,下去停车场,开到电梯口是一辆加满油的普拉多,江徕靠在车边抽烟。

见到他来,江徕掐了烟,站直身体,示意他上车,而自己却站在驾驶座车门口没有挪步。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江徕的表情,季风廷走近,似乎在确认江徕是否忘记将车钥匙交给他,露出来不连贯的表情。

江徕没有动作,于是季风廷只能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

车里面有一股新鲜柑橘的气味,并不叫人讨厌,车头对着的墙面上隐隐约约能见到一串标语。江徕关上车门,启动车,大灯一打,季风廷才看清楚那几个字,写着“短暂驻足,恒久礼遇”。

他大脑放空,几秒钟像几分钟漫长,江徕调整空调温度,季风廷才反应过来,说我自己回去就好。江徕并没有接话,凉风从季风廷右手的出风口攀送上来,这时候季风廷很难扯出一个笑,魂游天外地重复:“这么晚开车太危险,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望了窗外两秒,摸索上门把手,却听见江徕深深吸气的声音。还没按动开关,江徕倾身,半边身体围过来,覆住他的手。

他身上的烟味淡淡,脸上的表情也淡淡,只有那双眼睛,黑漆漆地凝着神,注视季风廷。好久,江徕一字一板地对他说:“季风廷,你也知道危险。”

季风廷愣住了。在他发愣的时间里,江徕又靠他近了一点,两个人肢体相接触,温热的呼吸也紧挨在一起,有一种不恰当的暧昧,季风廷下意识别开脸,江徕的吐息拂过他颈间,有些痒,江徕却没有再近,而是拉过安全带,给季风廷仔细系上。

坐回座位,江徕自顾自地说:“以前,奶奶说过很喜欢我的。”

季风廷沉默。江徕也不再说话,静静坐了一会儿,发动汽车。

出停车场,大雨还在下,频密地打在车顶,世界变得嘈杂。此时路上很少有别的车,车穿过大街小巷,下山、过两江,驶离这座城市。季风廷往外看,雨瀑在车窗上流泻,透过它看到的一切都仿佛融化、变形,灯杆、树林摇摆着,像幽冥在风雨里跳舞,世界光怪陆离。

季风廷的奶奶是四十年代生人,世代住在西南地区的偏远县城,没什么文化,但很有涵养。她先后诞下六个孩子,丈夫早逝,孩子长大以后各自分家,又延续血脉,到现在,一个家庭分裂成许多家庭。而奶奶的家庭如同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也曾热闹、青春、饱满,为了孕育燃耗尽一切,最后果实落地,徒留下她一个,在漫长的人生余程里,只有自己拥抱自己孤单、衰残、无用处的躯壳。

她腿脚不便,很少出门,成天守着一架座机,像守一架单向通行的桥梁,只会接、不会拨,但进来的电话很少很少。孙辈里,季风廷是跟她生活时间最长的小孩,小时候寒暑假,他都在奶奶家度过,听到座机响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从前儿孙们还会偶尔提及奶奶养老事宜,抛出各项问题,却每每商定不下解决方案。季风廷在外时,父亲常给他打电话抱怨,说你奶奶年纪大了,儿孙都各自在外,一想到她没人照顾,他就心烦意乱寝食难安。可季风廷知道他和他的兄弟一样,孝心像没根的草,只长在嘴巴里,长在对妻儿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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