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下巴,算了,既是非人类,便不能用常理揣测。
有这时间,不如仔细想想,如何才能“合法”建造卫所,囫囵个从天子挖的坑里爬出来。
正德元年,八月己未,南直隶再发告示,悬赏海匪沈岳的首级,赏银高达万两。
消息传出,如水滴滚油,不只沈岳手下,浙海福建,大小海匪均蠢蠢欲动。甚至卫所官军,都双眼发红,巡视海域的时间不断延长,很不能马上寻到沈岳老巢。
“我的个乖乖,这不是人头,是金头!”
饶是知晓内情,熊指挥使也是连连咋舌。
放下书信,转向候在一边的千户,问道:“通风报信的几个,都逮住了?”
“回指挥,一个不落。”
“好。”熊指挥使道,“本官平日里待他们不薄,没想到,却是为了几两银子,勾搭上海匪,给老子背后捅刀!”
“后日里,找个身形和施天常差不多的,后日里押上法场。”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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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没伏诛,施天常还不能死。
钦差特意提醒,熊指挥使自然要把事情办得妥当。
京城
豹房竣工,天子请李阁老提匾。
“父皇常语,李相公一笔书法,得唐人精髓,矫若惊龙,劲骨丰肌。朕慕久矣。”
众人以为李东阳会拒绝,哪里想到,后者奉旨,入豹房半日,当天就提笔成字,没有半分犹豫。
京城之内,满是跌碎的眼镜。
朝堂之上,掉了一地下巴。
更有言官直谏,言李相公不能规劝天子,有谄媚之嫌。
朝中同僚,古旧好友,乃至学生,陆续登门拜访,请李相公三思。
陛下爱玩胡闹,堂堂阁老,历经四朝,不能陪着一起胡闹!
未料,李相公似吃了秤砣铁了心,谁劝也不听。到头来,反是劝说者被绕昏头,晕乎乎走出大学士府,遇人问,或面露复杂,或咬牙切齿,或神情飘渺。
无论哪种表现,都是众口一词:“圣明不可违。”
最后,刘健谢迁坐不住,联袂过府。
李东阳笑呵呵接待,话题三绕两绕,避开豹房,引到藩王之上。
“江南送回秘奏,宗室内部,怕要生变。”
宗室?
看过誊抄的奏疏内容,刘健谢迁表情立变。
“可有证据?”
“有。”
李东阳点头,又展开两封奏疏。
刘健脸色更黑,谢迁面现忧色。
事涉三位藩王,五名镇国将军,更有数名宜宾,王妃亲人,一旦严查,必无法善了。
若是不查,置国法何地?
“宾之可有对策?”
“略有头绪,需二位帮忙参详。”
李东阳顿了顿,手指点着奏疏,缓缓道出一句话:“此事,当由宗人府入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阁老出谋
刘健谢迁皆饱经世故,通达谙练。
李东阳先举藩王,后提宗人府,数个念头在心中闪过,神情均产生变化。
“钦差递送奏疏,有藩王府勾结奸商,设立赌坊,同海匪交易,暗中大肆敛财。”
“其行之恶,甚于霸占民田,盘剥封地百姓。”
“先时,秦府成县县君仪宾孙溏犯法,依律杖责,免其爵位,革职为民,充边军戍北。县君知而不报,报知宗人府,由宗室长者训诫;长史不能谏阻,助纣为虐,交有司依律严办承办。”
说到这里,李东阳神情变得严肃,沉声道:“如安化王府,以长史之名结交商人,聚敛金银财货;晋王府家人入股赌坊,大取不义之财;宁王府多以幕僚出面,手段更为隐蔽。”
“纵有账簿,主使仍可轻易脱罪。”
“朝廷下查,依据只得从者,欲惩首恶,实难乎其难。”
刘健沉吟片刻,联系仪宾孙溏之例,于李东阳的谋划,隐约猜出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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