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原主的亲舅舅。 江带财把烟杆子往墙上狠狠一磕,白灰色的墙皮簌簌往下掉,“我家好好地闺女,到你这儿来走亲戚,平白无故的叫人说闲话,没个说法可不行。” 李大妞也立马跟着附和,“对,你们的赔钱!” 除了找人,他们今天还是来要钱的。 本来江带财都跟人讲好了,江雪嫁过去,彩礼要给五百,生儿子再给三百,加起来整整八百块钱! 现在倒好,人家听说江雪去跟人相亲,还一晚上没回来,说什么都要退婚。 还是他找上门去好说歹说,对方才同意把彩礼往下降一降。 但少的钱得叫陈前进给补上! 陈前进把眼一瞪,“说法?什么说法?她这几天在我家白吃白住!” “我没有白吃白住。”抱着包走到门口的江雪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平静的朝他看了过去。 “你欠了我爹,二百三十六块钱。”江雪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是白吃白住。” 她刚醒那会儿对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只接收了一部分原主的记忆,因为是原主爹临终前的嘱托,她没多想,就把欠条给了陈前进。 结果陈前进前脚从她手里接过欠条,后脚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默许了王秀红对她使唤来使唤去。 自己不愿意做恶人,就想让王秀红逼她走。 江家人齐齐倒抽了一个凉气。 别说是二百三十六,就算只有三十六块钱,也够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过上一个月了。 “胡说八道!”陈前进陡然一惊,脸顿时涨得通红,“胡说!我欠钱?开什么玩笑?” 然后江雪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抬脚走出了院门。 李大妞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这次可不能让这贱丫头跑了,回去就把她送到男方家里,叫人家看着,保管她跑都跑不了。 江带财又磕了下烟杆,又说:“这事没完。” 江家人多,找了个骡子,挂上板车,既能拉货,也能拉人。 见江雪主动上了板车,李大妞扭着身子坐上去,没好气道:“奶还能害你不成,你说你没爹没妈的,谁养你?那家不缺吃不缺喝,你去了就是享福的!” 大伯娘也帮腔,“对啊对啊,小雪,要不是你大伯给你寻摸,这好人家可轮不到你头上。你是读过书的,比我们懂的道理多,你说,人是不是得讲良心!” 她话里有话。 江雪家的那间房子还没着落,老头老太太把老房子留给了老三,那现在这套,说什么都得留给他们。 说着,她斜昵了老三媳妇一眼。 妯娌俩打从嫁进来就不对付,以前有江雪妈在中间夹着,她们还能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自打江雪妈没了,这绳就散了。两家房子离得近,平时没少磕磕绊绊,就连给江雪寻摸人家也是。 彩礼老两口是打定主意要捏到自己手里,他们就盯上了江雪家的房子。 他们两家都不止一个儿子,闺女早早的嫁了出去,儿子却都还没结婚,就是因为没房子。 她们俩明里暗里的打机锋,原主大伯和三叔就在旁边抽烟,时不时说上两句话,兄弟俩倒是关系不错的样子。 江雪不言不语,垂下眼帘,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板车上除了木板,什么都没有。她把包垫在屁股底下坐着,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方。 骡车在江雪家门口停下。 江雪率先从车上跳下来,李大妞年纪大,腿脚慢了点儿,下来后赶紧拉住自己大儿子,“你现在就去那家,叫他们来把人接走。” 老大有点儿犹豫,“是不是太急了?”彩礼钱都还没给呢。 江带财砸吧着旱烟,“我跟你一起去。” 只要人带回来,就什么都好说。 既然陈家都说江雪没回家是去找工作了,那他们也得把话说清楚了。 外面穿的都是闲话,没凭没据的。江雪读完了初中,搁以前都能去学校里教书,他们家想压彩礼,门都没有! 李大妞说:“老三也去,你们父子仨一块儿,谅他们也不敢胡说八道。” 正好骡车还在,先不着急还。江大赶着骡车,带着江带财和自己弟弟急匆匆的走了。 李大妞对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使了个眼色,朝院子里努了努嘴,“看好了,别又叫人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九章 发疯 江雪循着原主的记忆将院里院外都扫了一眼。 一间堂屋,左右两间厢房,是原主和父母的卧室。靠近西厢房的位置是厨房,东南角盖了间茅厕。 原主走之前从里面关上了窗户,又锁了堂屋门。进不了堂屋,也就进不了两边的厢房。 江雪走过去看了看,窗户好好地,门锁明显有被砸的痕迹,院子也被胡乱翻了一通,大概是想找有没有藏起来的钥匙。 既然房门没被打开,江雪就暂时没管。随手把包放在地上,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门坏了有些日子,关不上。江雪抬脚进去,打眼一扫,就发现里面已经被搬空了。 锅碗瓢盆,面米油盐,放东西的柜子,切菜的菜刀,除了水缸实在太沉挪不动以外,连案板都没留下。 江雪在空荡荡的厨房找了一圈,最后在角落还剩一些的柴火堆里翻出一把镰刀。 镰刀的刀刃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上面还有几个明显的豁口。不知道是没被找到,还是觉得不能用了才没被人拿走。 拿在手里掂了掂,没找到磨刀石,江雪索性就地取材,在地上捡了块石头,又从水缸里舀了点儿水,往正屋门口一蹲,开始唰唰的磨起刀来。 大伯娘和三婶听了李大妞的话,虽然看不上彼此,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 可不能再让江雪跑一次了。 谁知道这丫头平时不声不响,跟个面团子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胆子居然这么大。 俩人你瞪我一眼我剜回去,各怀心思的进了院门。 江雪回来,那正屋门总能打开了吧。 她们可记得清清楚楚,堂屋桌子上有座自鸣钟,还有收音机。东厢房里有架缝纫机,西厢房里有台会摇头的电风扇。 江雪她妈会做衣服,刚嫁过来那会儿江雪她妈就在家里帮人缝缝补补,做几身衣裳,等到国家放开政策,她就用钱便宜买了架人家不用的缝纫机。 再后来江雪她妈没了,她俩都想把缝纫机搬回自己家去,结果老二不让,说是留给他姑娘的嫁妆。 江雪那时候十五六岁,顶了她妈在被服厂的班。他们看的眼热,却没法子,只能想着把缝纫机搬走。 可好说歹说,老二就是不同意,连李大妞和江带财来说都不行。 回去后俩人就告诉自家孩子离江雪远点儿,那就是个丧门星、赔钱货,也就老二看的跟个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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