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而言倒并不难, 毕竟孩子实在是很像她妈妈。
“你妈妈现在还有点忙。”他回答小朋友的问题。
宁之萄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
以前也是这样的呀,爸爸说他的工作比较自由,但妈妈上下班却需要打小卡片, 所以一直都是爸爸接她上下学的呢。
边寻在原地杵了会儿,暂时不知道当个爹要做什么,所以他云淡风轻地从怀中掏出皮夹,拿出了一个非常厚的红包,递给宁之萄。
“让你妈最近都花这个钱。”
边寻神色平常,只要是有数的钱,就能花完。
只要花完,就得找他。
宁之萄接过了那个和她脑袋差不多大的大红包,很困难地用抱小猫的姿势抱在了怀里。
远处停在巷口里的一辆保姆车缓缓向前,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其实只有边寻才对这种行为没有概念,一个长期本能厌恶儿童的男人,暂时能想到对孩子的示好方式,就是打钱。
但一般来讲,小朋友在大人不在的时候也不敢收这种东西,特别是有家教的情况下,大人会告诉孩子不能自己收下那么贵重的东西。
保姆车内,一双美眸目睹一切,十分玩味。边寻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个私生女的事,但他的神态毫不亲昵,而只是给钱了事。
徐蓝依是个优秀的科班演员,她对人物微表情的分析极为擅长。她看得出来,边寻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挣扎,几分很难察觉的暗恨,他的脑中经过了无数多的考量,最后才勉强接受。
即便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边寻也完全没有表现出对亲生骨肉的亲近。这个人的确凉薄冷情,对亲缘淡漠至极,但这也正是徐蓝依看上的地方。
所以他只是给钱了事,因为他知道宁叶要的就是钱,她的孩子,想必也一样。
教育出了问题,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徐蓝依惋惜地摇摇头,让车子开走了。
然而,对宁之萄小朋友来讲,她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爸爸经常给她东西呀?妈妈也常说爸爸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太贵了,但是他依然还是那样给。
在她来这里之前,爸爸就是这样给她一张卡,说这张卡要给妈妈花,谁也不能阻止。
所以宁之萄并没有推辞的意思,在怀里抱好大红包后,睁着圆溜溜的葡萄眼,“谢谢爸爸哦。”
“嗯。”边寻神色缓和。
他给钱,孩子道谢,就像过年的时候给红包叫人一样。
这个合理且合乎逻辑的方程,让边寻有种解对题的微妙爽感。
他想了想,又面无表情严肃地说,“务必让你妈妈花这笔钱,知道吗?不要用别的卡了。”
宁之萄似懂非懂。
都是爸爸的钱,有什么区别嘛?
嘱咐完这件事,钱也给了,边寻一时就不知道还能干点什么。
宁之萄却毫不别扭地蹦跶着,跟爸爸分享着生活大事件,“我知道妈妈今天会很忙哦,早上的时候妈妈就已经把豆豆泡好了,在手机上可以点一点,然后就会嘟噜噜启动,然后回家就能喝到热的豆奶了,爸爸,你想喝吗?”
边寻眉梢扬起,从小孩的描述中大概能理解,这是一个能远程操控的定时豆浆机,或者破壁机,宁叶怕自己太忙没时间回来打,但又希望小朋友能喝到热的,所以提前把事情都考虑到。
边寻不知想到了什么,微有些出神。
她似乎一直是这样。
一直很会爱人。
在上学时,他们在一起之后,宁叶知道他不喝那些劣质奶茶之后,有时候会给他带鲜茶。那些贴心而无声的细节,换做旁人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但宁叶会留意。比如后来她会在自己点奶茶之后,加钱换成双杯的外卖保温袋,另一个杯托里用来放他的热茶,就那样一路拎给他。
比如有时候他们的课程前后用同一间教室,等边寻到的时候,他常坐的、固定的位置就已经被她的笔记本占好,桌子里还放着她勤工食堂拿来的、还热着的奶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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