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巨浪,不是由那些走投无路、心怀怨望的底层豪杰掀起的?
如今呢?有了科举这条金光闪闪、公平至极的“通天路”,天下英才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住了。他们不再啸聚山林,不再想着揭竿而起,而是心甘情愿地将满腔的才智、无尽的精力,都投入到那几尺见方的考棚里,投入到对圣贤章句的皓首穷经之中。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生!他们燃烧自己,只为博取那渺茫的功名。
成功了?那便是为大唐添砖加瓦的“衣冠户”,是新的统治基石,感念皇恩浩荡。
失败了?那便是耗尽家财、蹉跎岁月的失意人,纵有怨气,也只会怪自己才学不精,命数不济,怨不到天子头上。即便有那么几个心怀叵测的落第者,在庞大的、被科举梦想驯化了的士林群体中,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这科举狂热,分明是将天下最不稳定、最具破坏力的因素——那些有才智、有野心却无出路的寒门精英——引导向了一个可控的、消耗性的渠道!
让他们在无尽的备考中耗尽热血,在屡试不第中磨平棱角。这比任何府兵、任何酷吏都更能有效地消弭潜在的叛乱火种!这哪里是浪费人才?这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帝国根基最大程度的稳固!
李隆基轻轻抬手,将那揉碎的牡丹残瓣弹落,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漠然。
残瓣无声坠地,湮没于华贵的地毯绒毛之中。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猩红的汁液慢慢浸润了地毯一角。
***
【那么,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之后,科举制有没有达到陛下当初选择它时最大的目的——击垮门阀士族呢?
非常遗憾……】
不啻圣音的四个字从天幕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所有门阀士族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抹惊喜。
【贞观二十三年间共取进士205人,平均每年不足9人,录取规模太小,且五品以上的官职中士族占比仍超70%,难以动摇门阀士族的根基。
而且在这个时候,科举并不是唯一获官的渠道,唐初仰仗门荫入仕者仍占官僚总数60%以上。】
随着一个个冰冷数据吐出,这群人眼中的惊喜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惊怒,和一点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五品以上的官职,那曾经是他们不容染指的核心禁脔,竟也让那群贱民成功够了上去!按这说法,甚至还是十中有三的惊人比例!!
而这,在天幕嘴里竟只能落得个‘非常遗憾’的评语……她要怎么才能不遗憾?他们全家死绝吗?!
而做到这一步,仅仅花了几十年……几十年啊!那看似柔弱的科举新枝,竟已如此凶猛地缠绕上了他们的参天巨树!
【但也有值得惊喜的地方——马周、张亮等出身贫寒之人最终走到了宰相的位置,对所有想要通过科举一途入仕的寒门子弟来说,都是一剂强心针。】
这“惊喜”二字,落在门阀耳中,无异于最刺耳的嘲讽,如同宣告他们的花园里,已绽放出不属于他们培育的异色花朵。
【除了科举,陛下还通过修《氏族志》贬抑山东士族。
规定“不须论数世以前,止取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级。”
但这并不是一次彻底性否定门阀体系的改革,具有非常明显的妥协举动——他仍将皇族外的关陇士族列第一等。】
部分关陇士族闻言,紧绷的神经略松,但山东高门的脸色已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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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贞观政要》中有李世民怒斥山东士族“贩鬻婚姻、无复廉耻”的记载,那些士族嫁女时索要彩礼甚至高于皇室。
比如房玄龄、魏徵等重臣仍求娶山东士族女就算了,甚至连李泰都想娶崔氏女!
这足以证明他们仍旧垄断社会声望,修这个东西似乎并没起到什么特别大的作用……】
***
“贩鬻婚姻、无复廉耻”!
被点名的山东士族如坐针毡,羞愤交加,天幕这是将他们最后的体面毫不留情地撕下丢在泥地里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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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期
李泰……刘彻眼中有一抹嫌弃掠过,这可真是叉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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