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奴婢刚才见到板栗在院里,和小桔一起在劈线。”
板栗就是鸿仁帝赐下的两个宫女中,过于机灵的那个。
柿霜已经经过了考验,脑筋稍有些迟钝的她至少有勇气在齐承明得天花的时候近身伺候,所以荣升顶了正院里空缺的大宫女名额。现在只剩板栗尴尬的领着二等宫女的例,还不能近身伺候了。
齐承明心里有了计较,对柳奶娘点了点头。
他先看了看碗盏,不舍得,又看了看书桌上的墨条砚台,也不大舍得。最后目光转向格子上精致的莲溪游鱼瓷摆件……还是不舍得。
这都是钱啊。
齐承明:“……”
小德子鬼主意多,连忙奉上手中的茶壶道:“殿下,用这个。上次和这件红珊瑚福纹壶配套的杯子不是被威勇伯爷碰碎了一只吗?”
配不成套的杯子与壶,早心疼过了。
齐承明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示意奶娘和太监都靠边站站,别被壶里的温水溅到了。
“咔嚓!”
伴随着书房里的一道碎裂声,紧接着响起的是王爷罕见的怒声:“胡闹!奶娘,本王看你是在府里作威作福太久了,都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聚精会神劈线的小桔吓得一激灵,抬头紧张的看了过去,院子里其他做活的宫女太监也一下子被掐了脖子似的不敢吭声了。
出什么事了?
板栗从入府以来就知道,王爷的后院空置,只有奶娘入住。她只是好运气、小时候让王爷吃过她的奶罢了,在王府里倒是被捧上天了,谁都不敢招惹。现在竟然出事了?
书房里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奶娘压低了声音的动静,似乎在哭着分辨什么,或者哀求什么。
板栗想到不久前柳奶娘来了院子里,竟然踏进了王爷的书房,说不定是有事要求。
她回过神,听到王爷声音更冰冷了:“给那种人求情……奶娘,你是真的糊涂了!下去冷静冷静。”
不多时,抹着脸的柳奶娘出来了,眼角带着哭过隐忍的痕迹,神色是不曾见过的仓惶绝望。
她踉踉跄跄着往外奔,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收拾值钱的东西。
“奶娘,你没事吧?”伺候柳奶娘的丫鬟是从柳州跟过来的,担心的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小草,你就当不知道。”柳奶娘不愿意说,视线快速在家当上扫了一眼,把过年王府里赏的银锞子全装进荷包带上,为求逼真,还把当年哺育皇子时宫里赏的一只錾金耳坠子带上。
十多年过去了,那只耳坠子变得陈旧不堪,最主要的是早就丢了一只,不成双了,又不是华贵妃娘娘亲赏的,柳奶娘早就只能白放着这个老物件了,现在再派上一回用处挺好的。
柳奶娘草草打了个包袱,埋着头就要往外走。
华娘子却悄悄等在了院门口,她是华管事之妻。
“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她悄声把一枚珍珠戒指塞进柳奶娘怀里,匆匆走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给你紧着变卖用。”
柳奶娘抬头有些错愕。
她本能的想把戒指还回去,刚犹豫了一瞬,那妇人已经走远了。
等再走过抄手游廊,甘棠期期艾艾的等在那里,做贼似的小心张望着,塞了一把凭票过来:“我只有这个了,在京城里也流动得开,给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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