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让他发昏。
齐承明再接再厉的让他死心:“若是非要把凭票推行到全国也不是不可以……”
鸿仁帝突然身体前倾了,双手抓在龙椅扶手上用力起来。
“只是那样……凭票就不像现在这般,能勉强与太原王氏的成就相抗衡了。届时父皇恐怕得再选一个去扶持。”齐承明渐渐的跪直了身体,言语诚恳,面色无辜而真挚,一派为君分忧的苦心。
这才是他一定要找一个冤大头上钩当炮灰的原因。
老登的眼中钉必须是别人,且有了对比才分得出轻重缓急,分得出谁是草谁是宝。
鸿仁帝脸色难看,跌坐回了龙椅上,沉默更长了:“……”
摆在眼前的处境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是可以不死心的继续勉强太子把凭票交出来,去试一试能不能和太原王氏相抗衡。但真的不行以后,还能挑谁去扶持?谁的留存下来还能比得上皇子私业更让他放心?
到时候不可能放任太原王氏一家独大,难道还要扶起来其他世家去斗?那这份祖宗基业还要不要了?
鸿仁帝左想右想这都是个解决不了的大烂摊子,让他头痛欲裂。
齐承明听到御座上没声了,他跪的膝盖发疼,这还是早让柿霜给他缝厚了一层进去的成果。他垂着头不着痕的轻微挪动换了一下动作。
来吧,老登,你注定失望的。仔细权衡利弊一会儿吧,慢慢来、仔仔细细……然后说出你的答案。
齐承明早防着鸿仁帝乱来了。
从他刚回京鸿仁帝就有意让他把凭票体系交出来,哪怕他再掰开了揉碎了解释这样只会和以往的银票一样烂掉,鸿仁帝都迟迟没有打消念头——齐承明就明白了,他视若珍宝的“凭票体系”,在鸿仁帝那里什么都不是。
或许有点价值,但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欣赏一个东西的态度,而不是对待自己仅有的救命稻草的态度。皇帝眼里的珍宝见得多了,拿过来觉得有点用的就玩一下,玩坏了就撂下不管了。反正皇帝总能有更多的选择。
他是这样自信着去想的。
即便凭票体系真的过后烂掉了,也只会被鸿仁帝毫不留情的弃用,然后眼睁睁看着定国走向末路却无能为力、焦虑崩溃。时代的鸿沟在这里摆着,老皇帝根本就不懂凭票体系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有多珍贵。
所以到底怎么防着鸿仁帝乱来呢?
太原王氏来势汹汹,太子手中的凭票体系拿上去输赢还不好说,但是——一旦输没了,又不可能再扶持一个旁人的拿来放心用。万一落得彻底没有可以托底的钱币来用了,届时怎么办?带着整个定国一起完蛋?
一个是趴在自己身上大吃大喝、逼不得已动点武力解决也行的吸血虫子。一个是病入膏肓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怎么样去完蛋的自己根基。
鸿仁帝老了。
他再被逼急了,也不敢选祖宗基业的。反而倒有可能狠狠去撕咬世家几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侧殿里的两人一跪一坐,看似尊卑分明,但齐承明一点都不着急,耐心等着,甚至灵机一动打开了监控,通过摄像头的视角更光明正大的去偷看鸿仁帝的反应。
龙座上的老皇帝表情变换,反复挣扎,最后只剩一片颓然。
让他和世家硬碰硬,他狠下心这也去做了。
但是再怎么心一横,他也没法再赌一把大的,去处理后面的烂摊子了。想想就头痛欲裂……罢了罢了。再怎么样,银票大家还是得用,定国总能撑到他闭眼的,留给这小子头疼去吧。
鸿仁帝回过神,和颜悦色的抬手:“太子怎么还在地上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他脸一板,作势轻骂:“你都贵为一国太子了,朕忘记让你起来,还能有人逼着你行礼不成?做这种傻事!”
齐承明见氛围一松,老皇帝绝口不提凭票体系了,视线往旁边一扫,他就丝滑的接上了话茬,真挚反驳道:“父皇此言差矣。大定崇尚孝道,现下又是在先祖们面前,儿臣跪而听训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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