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柳州那边传来的信就是太子殿下准备以此生事,所以不愿把这个肥差交给王氏做。
双方有了些龃龉后,太子想以此限制王氏币的发展也是情理之中。
这反而正如了王忱的意。
王氏币发展太迅猛了,惹了皇权忌惮,真让王忱放缓吞金又不舍得,其他世家也不会同意的。但现在每天赚钱赚得着实让他胆颤心惊,这屁股坐的很不稳当啊。
太子能出手让他们暂且压一压,也是一桩好处——王忱是想把太原王氏发展成五姓七望中领头的那一个,但他不是想造反。当皇帝哪有世家痛快?且不要过犹不及了。现在这种发展正正好,他能稳稳当当的把吞吃到的好处巩固一番,还不落到被其他世家埋怨。
王忱多叮嘱了一句:“兄长也得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近来紧紧皮子,做事都干净些,别被太子做了筏子。”
真正有大才的那位先生不愿直接效忠太子,没被带去京城当智囊,又不是太子本人。那王忱就没有过于害怕太子的理由,防着便是了。
“知道了!”王恺满口应下。过去一向都是弟弟怎么说他怎么做的,既然格外强调了这桩事,他等会儿就吩咐下去,绝不拖弟弟的后腿。
兄弟二人正说着,突然间,外面传来了喧哗声。
脚步声匆匆走近,进来的竟然是次房的管家,小厮领着他一路疾走,到了主家面前气都还没喘匀,放在往常这是极不体面的失礼模样了。
王忱坐着的身子忍不住绷紧坐直了,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跟着他的这个大管家原本是长房的,因他继承操持着家业,才来辅佐他处事,是个很稳当的性格。现在这么匆忙,出什么事了?
“老爷,呼……有人在设计害我们!得马上停下放币!”大管家竭力喘匀了气说话,“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
“说我们王氏币与银票一样,其实根本没打算把银子兑出。太子殿下的禁币令一下,咱们银子更是吃紧,得用在大宗买卖上,所以最近做贼心虚不打算开张了,还印了大量新的王氏币准备坑他们多买!”这句话大管家倒是一气呵成的说顺了。
他急得脖子都发红着:“老爷,咱们得赶紧打算啊。那些贱民信了这堆胡话,把钱庄都打砸了,全是想兑回银子的!和上个月根本不是同一种规模!”
这已经是暴动了。
即便他们王氏有银山银海,这银子送过去不需要时间?送银子路上不会被暴民攻击抢夺?就算事情最后解决了,现在外面疯成那样,还不知道能出什么乱子——必须早去化解啊!
王忱腾然而起,各种情绪堆积之下反而先让他气笑了,半晌憋出来一句:“哈!我们的印币……明明是比太子的旨先发出来的!”
王恺听愣了两瞬息,等他反应过来,汗也从额头上掉下来了,他眼巴巴地盯着兄弟,像是在盯着救命稻草:“——这是出事了?”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王忱做了个手势,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没人敢打扰他,只是所有人希冀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王忱来回走了几步,深吸气着试图捋清头绪。
这新的谣言用心何等险恶!
前段时间明明是那些暗地里的商人有心弄鬼,钱庄才不与他们做交易的,被他们大大咧咧的宣扬出来就成了钱庄不想兑银子了,这是第一个套。
那些愚民蠢笨如猪,稍微一煽动就上了钩,跑来急着兑银子。钱庄里哪有那么多的储备?最近这么低调,可不就是在急等着库银到吗!这中间兑银不畅是常理,又被做了文章!这是第二个套了。
王忱之前看得明白,只是没把这些小伎俩放在心上。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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