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猝不及防地,父皇要退位,被他谋害过的太子兄长要登基了。
七皇子惊慌焦虑又愤怒的煎熬了几日,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接受,调整好了心情。他很聪明, 反而想到了自己的生路——
仅存的两个皇子里, 六皇子是嫡子, 先前又与太子不对付,这不就是太子登基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虽然也依附过六皇子,却是仅剩的皇子血脉。新皇登基总是要施恩以示仁慈的。只要他往后安安分分,新皇暗中给他些委屈受了也就是了, 总要挑一个施恩的皇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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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刚有了困意就来了枕头。这几个外地老宗亲不知死活的敢说这种闲话,七皇子就帮帮他们——
太子兄长登基后还缺个施威的蠢货呢!
七皇子心思流转间,礼官在香案、宝案和表案前都已经宣读完了洋洋洒洒的表文。
几位礼官接替行文,辞藻华丽, 极尽详细的阐述了鸿仁帝在位时期的大小功绩,尽善尽美,又宣读了鸿仁帝忧国忧民,然近日伤心伤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太子勤勉能干,便于今日禅位于他云云。
齐承明穿着太子的杏黄色正式朝服而坐,脑袋被冠冕压得沉沉的,朝珠在面前轻微摇晃,手搭在冰冷的御座一侧。他听到这里往右看了一眼,看不清不远处鸿仁帝的脸色。
齐承明心中微嘲,但无波无澜:“……”
忍了几天的气,还是没忍住在禅位大典上再阴阳他一句啊,这毕竟是老皇帝公开主持的最后一次盛大露面了。宣告着鸿仁帝主宰江山的时期……到今天,便结束了。
鸿仁帝话里的‘近日伤心伤身’到底是在指哪个孽子呢?
“太子殿下,请上前来。” 礼官指引着齐承明到鸿仁帝面前,地上铺一缎布软垫。
“跪!”礼官赞唱着,请太子领百官跪下听宣。
臣子们浩浩荡荡的跪了一地,氛围肃穆压抑而喜悦。
接下来该授玺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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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学士用眼神悄悄瞥着上方,揣度陛下行事。
鸿仁帝端坐在原地静默了一瞬息,在曹大学士以为他不会起身之时吃力的站了起来,这动作迟缓得就像刚才他没有犹豫过,单纯是因受伤而慢了半拍似的。
鸿仁帝神色复杂,还是走了过来,亲手把那枚玉玺放到了齐承明手中:“御宝……朕交予你了。”
自古以来玉玺都是权利的象征,定国能隐隐在众国间保持地位,不止是因为国力,也因为他们抢到了前朝留下来的玉玺,打天下的祖宗从此自诩正统。
“是。”别管老皇帝的手有多颤抖不舍,齐承明接过来的动作都坚定无比,言简意赅的应道。
他起身不再去看鸿仁帝复杂至极的神色,坐回了御座上。
接下来只剩最后一项——表文宣读,玺绶交割过后,鸿仁帝便自动更递为太上皇了。百官要三跪三叩向太上皇感念道别。
齐承明这两天不怎么了解规矩,紧急听褚宏补了一些知识:礼部对于顺利禅位交迭皇位的例子也不熟悉,连夜翻了很多史书才定下来的大典礼仪。百官们向太上皇哭别留念这一条,是御前的喜雨公公提的。
众所周知,戴喜雨现在就是太上皇的新喉舌,这分明是太上皇还想再看一遍百官们对他极尽挽留,痛哭流涕之举。
齐承明自然宽仁的应允了。
“呜呜呜……陛下!老臣在此辞别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在地上猛然叩首,哭得涕泪横流。沐大学士也老泪纵横,在齐承明的授意下领着其他重生臣子各自表达留恋:“陛下——”
一时间宫殿外的钟鼓齐鸣,宫殿里的百官恸哭,太上皇动容的看着这一切,搀扶起这个,又去给那个拭泪,忙得不可开交,脸上的留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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