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继续说话……”
楚泗乔一愣。说话？
他瞬间明白了。
在这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里，视觉完全失效，唯一能锚定现实、驱散虚无恐惧的，只有声音。
重渊冥需要他的声音，来对抗那源于童年的梦魇。
楚泗乔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说话？说什么？”楚泗乔没好气地道，“难不成要我给你讲故事？还是唱个曲儿？”
“……随便……”重渊冥的声音依旧紧绷，但抓着他手腕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点，仿佛在确认这个“声音源”不会消失。
楚泗乔翻了个白眼，可惜黑暗中无人欣赏。
他搜肠刮肚，实在不想对着重渊冥那张脸说什么好话。
憋了半天，才尝试着用极其微弱、几乎不成调的声音哼起了一段不知名的的旋律。
没有歌词，只有单调的哼鸣，在这死寂的黑暗里，却像是一道微弱却持续流淌的溪流。
重渊冥粗重的喘息渐渐变得绵长，虽然依旧带着颤抖的余韵，但频率明显在下降，蜷缩的身体也缓缓舒展开了一些，不再是那种极致的防御姿态。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
“魔魂印……也在你身上，那时候的人，是你。”
重渊冥那沙哑而疲惫的质问，让楚泗乔猝不及防。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骤然停跳了一拍！
慌乱瞬间漫上楚泗乔的心间。
他猛地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强装的镇定而显得有些尖利：
“放手！重渊冥！你管我是谁？！幽冥珠！别忘了我是因为幽冥珠才留下来的，我们间只有雇佣关系，你无权知晓这些。”
“幽冥珠可以给你。”重渊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楚泗乔的手腕攥得更紧，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以此逼迫他无法逃避。
“告诉我，魔魂印为何在你身上？为何你会知晓‘小明’？为何你会知道慕容萱？为何会知道我幼年被罚进牢房的事？”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楚泗乔心上。
所有精心掩藏的伪装都在这一刻被无情撕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泗乔矢口否认，声音带着色厉内荏的颤抖，“什么魔魂印？什么小明萱萱的！你怕黑怕疯魔了胡言乱语吧！”
“胡言乱语？”重渊冥低低地重复了一句，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那日你唤我‘小明’、提及慕容萱，说她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那枚本该在慕子笙身上的魔魂印，如今却烙印在你的灵魂深处……楚泗乔，你觉得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楚泗乔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完了！他当时为了刺激重渊冥顺口说的话，竟然成了最致命的破绽！
还有魔魂印……他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随着灵魂互换归位而转移，这坑爹的设定！
“我……”楚泗乔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像样的辩解。
巨大的危机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狡辩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嘶嘶……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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