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狠狠扎进了慕子笙的心窝。
由心底传来的冷意仿佛冻结了慕子笙全身的血脉,他感觉自己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中狠狠掐进了掌心,用尖锐的刺痛来提醒自己维持住这层温顺的皮囊。
师兄在同情别人。
这个认知让慕子笙窒息。
他很清楚自己是靠什么卑劣手段得到师兄的。
他很清楚,师兄是因为觉得他可怜,觉得他悲惨,才来拯救他、帮助他改变命运。
他受益于师兄的善意,贪恋师兄的善意,如今却开始怨恨这份善意。
因为这份善意他无法独占。
师兄会因为同情而爱上他,那……是不是……也会因为同情爱上别人?
巨大的惶恐与无力感笼罩着他,缺失的安全感怎么都无法填满。
他该怎么做?怎么才能留住师兄?
只要,一直扮演师兄喜欢的可怜模样就好吧?
慕子笙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仿佛被遗弃般的受伤和委屈。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道:“他……他惨吗?”
他抬起湿红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破碎与脆弱,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师兄……师兄也觉得他可怜……就像……就像当初觉得我可怜一样吗?”
他向前一步,更加贴近楚泗乔,像是寻求庇护又像是害怕失去,双手紧紧抓住了楚泗乔的衣襟,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发着抖:
“那我对师兄来说……和重渊冥……是不是……是不是一样的?师兄会像当初喜欢我一样……喜欢上他吗?”
他仰着脸,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滚落下来,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砸在楚泗乔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眼神里的脆弱、不安和近乎绝望的依赖,简直能将人的心揉碎。
“不是的!子笙!你怎么会这么想?!”楚泗乔被慕子笙这突如其来的委屈和自我贬低彻底弄懵了,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慌乱。
他完全没料到一句对重渊冥境遇的客观感慨,会引发师弟如此强烈的、关于自身价值的恐慌和不安。
他连忙伸手,有些笨拙地想要擦去慕子笙脸上的泪水,语气急切地解释道:“子笙,你和他怎么会一样?!我对你好,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可怜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才心疼,这和我对重渊冥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安抚,“重渊冥他的遭遇让人唏嘘,就像看到路边受伤的灵兽,也会觉得它惨,但这和感情是两码事!”
楚泗乔看着慕子笙依旧泪眼朦胧、仿佛随时会崩溃的模样,心都揪紧了,干脆一把将他紧紧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放得无比温柔:
“傻师弟,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是特别的!不是谁够惨就能替代的!别胡思乱想,嗯?师兄只心疼你一个。”
被楚泗乔紧紧抱在怀里的慕子笙,将脸深深埋进师兄温暖的颈窝。
在楚泗乔看不见的角度,他脸上所有的脆弱、委屈和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刺骨的阴郁和一丝扭曲的满足。
他贪婪地汲取着楚泗乔怀抱的温度和那“独一无二”、“只心疼你一个”的承诺,将含着疯意的独占欲封印到温顺湿漉的双眼中。
师兄终究还是觉得重渊冥惨……那点唏嘘,如同扎在他心尖上的一根毒刺。
他埋在楚泗乔颈窝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偏执的弧度。
独一无二?
那就只能是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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