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尖锐,“我倒要看看……你那‘磐石’之下,埋藏的是何等的……不堪!”
随着它最后一个字落下,识海中翻涌的暗红雾霭骤然狂暴旋转,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刺目的光芒爆发!
顾云延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攫住了他的意识,天旋地转,时空错乱!
待视野重新清晰,周遭的暗红与血腥已然褪去。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墨香与熏香气息。
这是一个布置得清雅而华贵的房间,书架林立,墙上挂着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顾云延惊愕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模样!
小小的身体穿着柔软华贵的锦缎衣裳,头发被玉冠束起,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尚显稚嫩,但那双眼里的傲慢与不耐,已初具雏形。
他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典籍,墨迹未干。
而书案的另一侧,坐着一个年纪稍长、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穿着一身素净的天青色衣衫,身形挺拔如新竹,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远超年龄的沉静。
他微微垂着眼睫,专注地临摹着字帖,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干净而柔和。
正是幼年的晏衿。
幼年的顾云延猛地将手中的毛笔狠狠掼在刚写好的宣纸上!
漆黑的墨汁瞬间在工整的字迹上晕开一大团污迹。
“烦死了!写写写!天天写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他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躁,小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什么‘君子慎独’!什么‘喜怒不形于色’!狗屁!全是狗屁!”
他像一头被困在精美笼中的幼兽,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将面前的书桌狠狠一推!
“哗啦——”
沉重的书桌被他掀翻在地,笔墨纸砚、书籍镇纸滚落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一片狼藉。
发泄完,他胸口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地上的一片混乱,身体因盛怒和无法宣泄的憋屈而微微颤抖。
就在此时,门外刻意压低却无比清晰的议论声,立刻窸窸窣窣地钻了进来:
“啧,这小疯子又开始了。”
“他乱砸一通开心了,苦的是我们这些杂役弟子,等会还得给他收拾!真烦人。”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顾云延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坐在一旁的幼年晏衿顿了顿,也听见了门外的议论,轻轻拉住顾云延的手腕,冷声开口:“不愿做杂役,便自行离宗,无人逼迫你们。”
门外的杂役顿时噤声,跟没听见似的,继续打扫院落。
晏衿轻轻拍着顾云延的后背,给他顺气,随后默不作声地收拾顾云延惹出来的一片狼藉。
顾云延喘着气,看着弯腰蹲在地上拾拾捡捡的晏衿,只觉得心底的躁意怎么都压制不住。
晏衿正欲捡起他练的那张字帖时,顾云延一脚踩了上去。
幼年的晏衿停顿了一下,缓缓抬头望向顾云延。
“晏衿,你是我的仆人吗?为什么老是做这种事?”顾云延摆出恶劣的表情,同时跺着脚,在那张字帖上落下好几个脚印。
晏衿迟缓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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