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会告诉我,让我捡起零碎的尊严。
什么零碎的尊严,莫名其妙。
心脏不舒服。
他就是个意外。我应该不喜欢意外。
但是……算了。】
【慕子笙过得很好。一点都不落魄。
他那个本该一直欺凌他的师兄,对他好得不得了。
另一个我说白奕和他那个师兄是外来者。
他们都是来帮慕子笙的。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慕子笙落魄总有人救,那我呢?
他那个师兄,总是用心疼的目光看着他。
可笑,心疼他什么?他有什么好可怜的?
谢府少爷,圣女之子,住着厢房,吃得饱穿得暖。
如果他那样的叫苦难,那我的生长环境叫什么?
命运真是偏心无比。
过得没有丝毫苦的人,反倒能迎来救赎。
搞笑。讽刺。
而我的师尊。你。
明明也是为了帮他而存在的,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为什么要悉心培养?
我以为这很难猜。可我一下就猜到了。
是培养我,最后让我为他献祭。】
看到这一行字,白奕的手几乎要拿不稳那单薄的本子。
心脏犹如被刀刃反复凌迟。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明明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像飞蛾一样扑上来?
白奕睁着干涩的双眼继续往后看去:
【他对我的一切好,都是为了利用我。
我知道。我无所谓。没关系。我也在利用他的好。
这样才公平。】
本以为泪已流干的眼眶再次涌出水光。
呼吸都被扼制住,让白奕喘不过气。
晏时霖能利用他什么?
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他的好意?他有什么好意?不过是裹着砒霜的糖。
晏时霖知道,于是他消化掉了砒霜,麻痹自己只尝到了甜味。
还告诉自己,自己在利用他尝一尝糖的滋味。
缺爱到极点的人,犹如荒漠里穷途末路的行人,明知道那一处绿洲是海市蜃楼,却仍是扑了进去。
【不是只在利用我吗?为什么我说欺凌我的那群人是我的朋友,你那么生气?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疼痛,都是你所谓的朋友赋予的”?为什么要问我“痛苦和孤独,你会选哪个?”】(23章)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我的过往,知道我会为了慕子笙这个“朋友”献祭。
痛苦,意味着身死。孤独,意味着与主角背道而驰。
师尊,你在问我这句话的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吧?
其实你也在可怜我,可怜我的一生为慕子笙做陪衬。
像楚泗乔可怜慕子笙那样。
写下这句话的瞬间,心脏像疯了一样在跳动。
好奇怪。不,一点都不奇怪。
本该如此。
你知道我的一切,你知道我比慕子笙更为凄惨,你可怜我,是应该的。
再多为我动些恻隐之心吧,师尊。】
白奕“啪”地一声猛地合上了本子。
头皮感到发麻,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尴尬、羞愧、惊诧、悲恸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白奕此刻的心脏如同晏时霖在日记里写的那般,疯了似的在跳动。
晏时霖当时奇不奇怪他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很奇怪。
白奕愣怔地看着封面上自己的画像,突然失去了再翻看下去的勇气。
继续看下去,一定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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