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血路。
第一派将他奉若神明,资源倾囊相授;第二派的残余,则在他的铁腕清洗下,要么臣服,要么化为飞灰。
表面看来,他地位稳固,权势日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空洞从未被填满,反而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与恐慌中,越裂越大。
他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机器,没日没夜地修炼,用近乎自虐的方式压榨着每一分潜力。
他缓缓调息,压下翻涌的气血,正准备清理这片狼藉,一股庞大而温暖的记忆洪流,毫无预兆地强行闯入他疲惫而紧绷的识海。
阳光明媚的山谷,炊烟袅袅的木屋,师兄带着笑意的目光;耐心纠正他基础剑招时,那稳定而温热的手掌;雷雨夜里,将他紧紧护在怀中,隔绝外界一切风雨的安稳怀抱……
记忆中的一切,都带着阳光的温度、草木的清香,和一种被全心全意呵护着的安宁。
而这股暖流,与他此刻满手的血腥、周身未散的煞气,形成了无比尖锐、近乎残忍的对比。
慕子笙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剑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
他“看”着记忆中师兄对那个年幼“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份近乎宠溺的纵容,每一个温柔的眼神,每一次专注的凝视,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楚泗乔去了哪里,为何而去。
他理智上理解并感激师兄为他做的一切。
可是……
当他在这边浴血拼杀,在阴谋与杀戮中艰难前行,为了救回冥雪而透支自己,每一刻都在思念与焦灼中煎熬时……
师兄却在另一个时空,对着另一个“慕子笙”展露着他渴望却已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温柔。
那个“他”,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师兄全部的注意力与呵护。
一股混杂着剧烈酸楚、无处宣泄的委屈、以及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的嫉妒,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他”能独占师兄的温柔,而自己却要在这里满手污秽,连思念都带着血味?
他垂眸,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和剑身上倒映出的、自己冰冷而带着煞气的眉眼。
记忆中的阳光越暖,就显得他此刻越是肮脏和不堪。
更让他恶心到极致的是,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年幼“自己”的心思——那份误解,那份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及……那份想要“取代”的欲望。 W?a?n?g?址?f?a?B?u?Y?e???????????n?????????⑤???c?ō??
那个“他”,竟然将师兄口中那个感情深厚的“师弟”,当成了一个已逝之人。
那个“他”,甚至在心底,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快意,认为师兄迟早会彻底属于“他”。
“死了……那个人一定已经死了……”
“师兄再念着他也没用!陪在师兄身边的是我!以后也会是我!”
这些属于幼年慕子笙的心声,如同最恶毒的嘲讽,一遍遍在他识海中回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鲜血淋漓。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他”在心底滋生出的、那份想要独占师兄、彻底抹去“前任”痕迹的野心。
名为嫉恨的毒蛇盘旋在慕子笙心尖,越缠越紧。
如果……如果师兄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习惯了那个“他”的依赖,觉得那个“纯净”的、未曾经历风雨摧折的慕子笙更好……
如果师兄觉得,回到这个满手血腥、性格已然扭曲的他身边,是一种负担和痛苦……
如果师兄……真的被那个“他”打动,动了留在过去的念头……
这个可能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慌。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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