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从无尽海的追杀中活下来,修为突破至大乘,难道要为了这个将他拖入深渊的孽徒,葬身于此吗?
而交出功法,不仅能摆脱眼前的囚禁与屈辱,更能重获自由。
这似乎……是当前最明智,也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心底那细微的、不合时宜的沉痛与挣扎,被他刻意地、强硬地压了下去。
他不愿去深究那沉痛源于何处,只将其归咎于被囚禁的愤懑和对自身处境的不甘。
他告诉自己,这是晏时霖咎由自取。
当熟悉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时,白奕已经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往日那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沉寂模样。
晏时霖推门进来,手中依旧端着药碗。
“师尊,该喝药了。”他走到榻边,声音放得轻缓,试图不去刺激白奕。
白奕没有像往常那样激烈抗拒,也没有出声斥责,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晏时霖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意外于师尊今日的“温顺”,但他只当是师尊被连日折腾得确实疲惫不堪,或是终于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心中甚至生出一点可怜的希冀,或许……师尊正在慢慢接受现实?
他像往常一样,试图将药碗递到白奕唇边,白奕偏头避开。
晏时霖眼神一暗,正要像之前那样强行喂药,却听白奕用极其疲惫沙哑的声音道:“放着,我自己会喝。”
晏时霖动作一顿,看着白奕脸上毫不作伪的倦色,终究还是将药碗放在了榻边的小几上。
“那师尊记得趁热喝。”他低声嘱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白奕沉默地拿起药碗,一饮而尽,动作机械。
随后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晏时霖守在一旁,看着师尊紧闭双眼、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疲惫与冷漠的侧颜,心中酸涩与满足交织。
他试着说了几句族内发生的琐事,想引白奕开口,哪怕只是骂他几句也好,但白奕始终毫无反应,仿佛已经睡着。
最终,晏时霖也只能默默坐在一旁,贪婪地看着白奕的睡颜,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内心巨大的不安和空虚。
白奕原本只是想避开晏时霖的纠缠,但连日的心力交瘁和身体上的不适,让他真的在一种极度疲惫和心神不宁的状态下昏睡了过去。
然而,睡眠并未带来安宁。
梦境光怪陆离,破碎而压抑。
他梦见自己被晏时霖死死压在榻上,那双暗红的眼眸中燃烧着疯狂的欲火,唇齿间是掠夺般的撕咬,身体被强行打开,屈辱和痛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挣扎,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令人窒息的占有。
就在他几乎要在梦中窒息时,画面陡然一转。
他看到了一个瘦小的、浑身脏兮兮的孩童,蜷缩在漏雨的柴房角落,寒冷和饥饿让他瑟瑟发抖。
几个穿着天回宗服饰的少年围着他,肆意嘲笑着,将踩脏的饭团扔在他面前,逼他从胯下钻过……那是年幼的晏时霖。
画面再变,青年时期的晏时霖站在他面前,身上还带着修炼后的伤痕,那双暗红的眼睛里却闪烁着纯粹而炽热的光,用一种近乎孺慕的、带着卑微讨好的眼神望着他,声音清晰地说:
“师尊是唯一待我好的人。”
可恨的晏时霖,可怜的晏时霖……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在他梦中交织、撕扯,让他不得安宁。
恨意与某种他不敢辨认的、尖锐的酸楚纠缠在一起,让他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蹙起了眉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一觉,睡得比清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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