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此刻写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震惊，有狂喜，有责备，但最终，都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他快步上前，没有像冥雪和叶淮听那般激动外露，只是伸出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上楚泗乔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
“乔儿……”叶问清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重而温柔的叹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泗乔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握住叶问清的手，低声道：“师尊……爹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忽然，一股深沉磅礴的气息由远及近，笼罩了全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下来，看向气息来源。
下一瞬，一道玄色身影仿佛凭空出现，站在了众人面前。
来人面容俊朗威严，与楚泗乔眉眼间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岁月和身居高位赋予了他更深的沉稳与冷峻。
正是药神殿殿主，楚寻舟。
楚寻舟的目光，在出现的瞬间，就如同被磁石吸引，落在了楚泗乔脸上。
那目光中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十几年来寻而不得的痛苦、无数次希望燃起又熄灭的绝望、骤然得见的巨大狂喜，以及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生怕眼前仍是幻影的恐惧。
他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脚步竟显得有些仓促，完全失了平日的从容。
他来到楚泗乔面前，距离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
“……泗乔？”楚寻舟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制却依旧泄露了颤抖的语调。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楚泗乔的脸颊，却又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僵在半空，仿佛怕这轻轻一碰，就会让眼前失而复得的儿子如同泡沫般消失。
楚泗乔看着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心情复杂。
他对楚寻舟感到陌生，这是事实。
但此刻，看着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激动、狂喜和那份深沉的、迟到了十几年的父爱，他心中无法不感到动容和温暖。
他主动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楚寻舟僵在半空的那只手，将它拉下来，包裹在自己双手之间，感受着那掌心因激动而传来的细微颤抖。
他抬起头，对着楚寻舟，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生疏，却无比真诚的笑容，清晰而郑重地唤道：
“父亲，我回来了。”
这一声“父亲”，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楚寻舟所有强自维持的镇定。
他猛地反手紧紧握住楚泗乔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另一只手终于不再犹豫，重重地按在了楚泗乔的肩头，仿佛要通过这真实的触感来确认儿子的存在。
他的眼眶迅速泛红，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所有翻腾的情绪只化作一声叹息：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多说寻找的艰辛，没有抱怨等待的漫长，只是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那压抑了十几年的父爱，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化作眼中隐约的水光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楚寻舟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激荡的心情，他的目光这才缓缓移开，落在了始终安静站在楚泗乔身侧，与他姿态亲密的慕子笙身上。
那目光依旧带着属于父亲和殿主的审视，锐利而深邃。
慕子笙感受到那目光中的重量，却没有丝毫退缩，他微微颔首，姿态从容。
楚寻舟看了他片刻，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儿子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维护。
他眼底的锐利渐渐融化，最终化为一声带着复杂意味，却更多是接纳的轻叹。
他看向楚泗乔，语气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然回来了，过往不提。你认定的人，便是药神殿认可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慕子笙，虽未多言，但那眼神已然表明了一切——他接受了这个儿婿。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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