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夜晚窃窃私语,战力大减,而法国攻打西班牙的消息传过来之后,更是成为了压倒这些士兵的最后一根稻草,使他们展开风帆,踏上了返航的道路。
没有一个西班牙人愿意在自己的家乡正遭受侵略、自己的父母兄弟有可能被法国人杀害的情况下,有心情在异国的土地上、为异国的女王在战场上拼命。
更何况,那还是一位信仰异端的女王,帮助她,很有可能会让自己死后上不了天堂。
……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玛丽去见了伊丽莎白一世。
说来奇妙的一件事。
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上一辈子就是这样,虽然玛丽和这位英国女王互相通信,从最开始将一切情深意重的词汇都写在信纸上,表达着对彼此的思念,大谈对彼此的欣赏和对亲戚感情的重视,到最后她对伊丽莎白破口大骂,伊丽莎白也毫不手软的将她送上断头台……针对了一辈子,她们之间却从来没有见过一面。
而这辈子,她和伊丽莎白一世第一次见面,就是为了给后者带来死亡。
趁着深夜来到塔楼以后,苏格兰女王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才走进去面对这位宿敌。
虽然俘虏了伊丽莎白,但在生活条件方面,玛丽特意吩咐过,伊丽莎白女王说要用的一切家具和生活用品都要质量最好的,就连她想要吃些什么,隔着上了铁栏杆的门吩咐一声,也立马有手艺高妙的厨子做好了送到伊丽莎白女王面前。
上了铁链和铁栏杆的大门拉开,玛丽走进去,就见到布置奢侈而温暖的房间内,伊丽莎白女王正在低头用羽毛笔写信,一只明亮的蜡烛就摆放在她的旁边,带来摇曳不定的光芒,也将那头红色长发照耀的明亮无比。
伊丽莎白一世同样听到了动静,她轻轻的将羽毛笔放在墨水瓶里,抬头看向苏格兰女王。
这位女王红发垂落,没有穿衣柜里那些工匠精心缝制、又缀满了珠宝的华丽衣服,脸上也没有涂上厚厚的雪白铅粉,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那是一张温和的、秀美的面庞,下颌线条优美,眼睛转动时清晰明澈,玛丽猜测那是继承了她母亲安妮·博林的相貌特征。
刚刚被俘虏时,一切的悔恨、痛苦和绝望仿佛都从这位女王的身上褪去了,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她仿佛就已经平静下来了,重新恢复了一位女王所应当拥有的从容和镇定就好,就好像她此刻还在白厅宫内统治英格兰一般。
甚至在见到苏格兰女王走进来时,她还向她点了点头打招呼。
“虽然给你写过很多信,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苏格兰的女王。”伊丽莎白说道,语气居然还算心平气和。
“我还以为您见到我的反应会更激烈一点,破口大骂或者是拿东西砸我,我都不会惊讶。”玛丽说道。
“难道你在沦为我的阶下囚面对死亡时,会像一个农民一样,吓到痛哭流涕,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如果你不会,那么我也不会。苏格兰的陛下,虽然我们在今天晚上之前从未见过,但你就像是镜子里的另一个我,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带来的奇妙相似吧……”伊丽莎白坦然的说道。
她的唇角轻轻翘起,像是嘲讽,又像是不屑,但最终化作了一丝面对无力命运的悲凉。
“……多么好笑,我在无数人的祝福下加冕为女王,统治全英格兰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那时候我发誓要超越我的父亲、弟弟和姐姐,成为都铎家族最伟大的君王,可是一眨眼,还不到十年时间,我就又成为了你的阶下囚,即将面对死神的镰刀。”伊丽莎白一世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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