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刺驾这种事,无论是什么高手,都只有一击的机会。
一击不得,那便只有一个结果。
萧廷俊也没想到,他这一抓,竟真的扣住了玉轻容的手腕!
照他常日里训练过无数次的路数,接下来,只要反手使力一拧,这如嫩藕般的手臂就会立时脱臼,握在这只手里的匕首也会瞬间脱手。
可就在他发力的一瞬,玉轻容的手腕忽然顺势一转。
萧廷俊对这一转毫无防备。
因为如此一转,那匕首的锋尖只能转向她自己。
萧廷俊愕然一惊!
再想卸力已经来不及了,他浊重难收的力道被玉轻容引着,尽皆压在那把锋锐的匕首上。
闪瞬之间,银辉直直没入玉轻容的咽喉,一寸不余。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
守在门口的羽林卫刚闻声疾冲进来,万喜刚尖声喊出一声“护驾”,一切就都结束了。
“诶呀陛下——”
万喜尖细的嗓音与手脚一同发着颤,急急上前。
不等万喜来扶,萧承泽已然一手搀起倒在他身上的庄和初,一手拉起垫在他身下的萧明宣。
“你俩都没伤着吧?”
庄和初苍白着脸色,有些踉跄地站起来,掩着心口定了定喘息,才道:“谢陛下,臣没事。”
萧明宣后身摔到石板地面上不说,还被两人先后压到身上,足踝又被花盆狠狠砸了一击,一时之间,头昏目眩不止,一条腿从足踝一直麻到胯骨,实在说不出自己没事儿,只强撑着摆了摆手。
“三弟也没事就好。”
“……”
羽林卫训练有素,极快地将玉轻容的尸身挪了出去。
匕首没入那颈子的瞬间,萧廷俊已慌地松了手,血没溅到他的身上,但锋刃刺穿喉咙的感觉还是清晰地留在了他的手上。
见过杀人,和亲手杀一个人,截然不同。
萧廷俊的手无意识地发抖着,木然片刻,忽然回神,无措地望向庄和初。
就见隔着幢幢人影,庄和初苍白着脸色,却目光静如止水地看着他,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往日父皇考他功课,他不知自己答得对不对,偷偷朝庄和初投去询问的目光时,若是没有错,庄和初便会这样对他点头。
他没有做错吗?
出了这样大的乱子,这样匪夷所思的变化,也都没错吗?
萧廷俊在惶惶之中茫然着,萧承泽已吩咐完万喜搀裕王到一旁去坐,再转目看去,堂中打斗的痕迹,也就只剩那盆碎了一地的银心吊兰了。
满堂弥漫着一股泥土与折断花枝的潮湿气息,淹没了仅存的一丝血腥。
千钟缩在那花架旁怔怔地往堂中看着。
她怎么想都觉得那玉轻容不对劲,刚才庄和初往前一去,她便悄悄缩到了花架旁,抱上了这离她最近的也最称手的一件“兵器”。
玉轻容侧蜷身时正是转面朝她,那寒芒在她怀中一现,千钟立马使足力气一盆子掷了过去。
救驾什么的,她倒是没想过,且不说皇上和裕王都是正经上过沙场的,就只凭庄和初那一身武艺,铁定也轮不着她来显身手。
何况,她除了跑得快点儿,也着实没什么像样的身手了。
她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盆子能不能帮上忙,不要紧,要紧的是,无论如何都得做点什么,可不能像昨天在广泰楼里那样,让裕王咬上她和玉轻容是一伙儿的。
本以为最多让玉轻容分个神,谁承想,连吃了两顿饱饭,手上力气足,这一砸,竟砸到裕王身上去了。
一见萧承泽朝她看来,千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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