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迟疑间,座上人已道:“朕就是看裕王不管不顾地要护驾,才急忙出手拦他一下。世人都只见裕王位高权重,不见裕王事君以忠,竟还有人意图行刺裕王,朕实在是痛心啊。”
庄和初略一沉吟,“臣近日有闻,朝中有传言说,王爷与两国积怨甚深,最是不欲朝廷与这两国修好,兴许正是这些话传出去,生了什么误会——”
萧明宣忽然“呵”一声冷笑。
终于捉到个切口,萧明宣毫不客气道:“本王都没听过这些闲话,庄大人闭门养病这么些日子,朝中的事,是打哪里听来的?”
“只是风闻一二,已不知来处了。”
“不知来处?不知来处的胡话就敢拿到御前来搬弄,庄和初,你身为大皇子授业之师,言行如此不端,也难怪将大皇子教得这般荒唐,实在死有余辜。”
这便是说,就算他今日死在这儿,也是他自找的,与旁的一切无关。
庄和初眉头刚一动,忽听身后一旁冒出个春笋般脆生生的动静。
“王爷明察,是我说给庄大人听的!”
千钟也不上前去跪,就缩在庄和初身后,满目诚挚地望着对面的人。
“这些话,街上到处都有人说,您要是不信,您就换身破烂衣裳到街上蹲一会儿,准能听着有人说,只要裕王不死,那两国使团定进不了皇城大门呢!”
冷不丁又被这小叫花子插话,萧明宣火冒三丈。
“混账!”
“是呀,这话真是混账!”千钟也义愤填膺。
“……”
庄和初差点儿绷不住笑出来,低头咳了两声,藏好眼底笑意,才拢着微微摇荡的热茶,又缓缓开口。
“王爷明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虽只是些风闻,但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幸而,如今正有机会化干戈为玉帛,转戾气为祥和。”
萧明宣一怔,恍然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好像……刚才他自以为难得捉住的切口,是这人有心抛来给他的?
在他一怔之间,座上人忙道:“怎么讲?”
“待两国使团来朝,只需王爷与他们当面把话说开,一切误会自然冰释。故而,臣蠡测之见,眼下重中之重,当是确保两国来使之前,不再发生类似玉轻容之事,以免再添怨结。”
萧明宣定定看着对面还是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人,眉间挑起一分冷哂。
“笑话,玉轻容之流,就像阴沟里的蛇鼠,皇城之下不知还藏着多少,岂是你张嘴闭嘴就能确保的?真是书生误国。”
说着,萧明宣长袖一震,兀自起身。
“皇兄也不必再听这些废话了。给使团的解释,皇兄来说也是一样,只要边防稳固,一切都不足为虑,臣弟这就略做准备,即刻动身。”
“王爷不可。倘若王爷向军中一去,必引得诸般猜忌,只怕误会更深,王爷更是危险。”
萧明宣实在恼了,“你再敢越权置喙军务,本王这就拿你法办!”
“三弟稍安,”座上人沉了沉声,“事关三弟安危,万万草率不得。朕早年间便欠了三弟一条命,无论如何,绝不能再轻易陷三弟于危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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