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一句跟一句都不挨着,敲得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也不关他什么事,谢宗云便照实道:“不是啊。可不是我灌的她啊,她自个儿到一边去喝的,喝多了跑回来还踹我一脚呢!”
“谢参军向来好饮,总能看得出县主醉到了什么程度吧。”
“醉……也没很醉吧,就两碗烧刀子,还认得路,认得人呢。”谢宗云实在不解,试探问,“县主也没出什么事吧,今日不是还进宫去了吗?”
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五官细节,却将轮廓勾勒得越发深邃,每一丝表情变化都如斧凿刀刻一般清晰。
谢宗云清楚地看到那张柔婉的脸上忽地扬起一道笑意。
一道不善的笑意。
“果真,停云馆就是个障目之处。”姜浓莞尔笑笑,目光流转,缓缓扫过这局促简陋的小屋,“广泰楼的那些人,是叫庄和初藏在这里了。”
广泰楼的那些人?
一颗颗如珠子般散落在脑海中的疑惑骤然被这句话串成一线,谢宗云直觉得后脊蓦地腾起一道寒意,双瞳震颤,悚然大惊。
“你是裕王的人?”
姜浓未置可否,只施然转身,缓步徐行。
谢宗云骇然盯着那道纤弱如柳的身影,“你……今日,是你跟金百成那孙子一块儿算计我?金百成是故意把我逼到你手里的?”
姜浓还是没答,只悠悠俯身,拾起他方才乖乖丢开的那把刀。
刃上很干净,滴血未沾。
可见今日与他对战之人,伤他伤得有多么轻松。
便是如此,也没有伤及要害。
金百成故意留他一条活命,就是要用在这儿的。
谢宗云紧盯着那把已执在姜浓手中的刀。
昏暗之下,寒芒湛然。
不知是失血太多,还是被这迟来的醒悟震骇,谢宗云身上一阵阵发寒,不由得微微战栗,紧咬牙根,才勉强挤出尚算平稳的话音来。
“如此一来,你找到广泰楼那些人的下落,就会用我的刀,把他们杀了,把我活着跟他们留在一处,等庄和初找来,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是吧?”
“谢参军已说得很清楚了。”姜浓笑笑,刀花一挽,负于身后,又为他周全了一处,“到时,我还会对庄和初说,从停云馆转道来此,是你的主意。”
就是这一句。
这一句的时候他已隐隐觉出了不对,可迷迷糊糊就信了她的邪。
她让人传话,说的是去停云馆,庄和初又怎能知道他们转来了这地方?
庄和初只是有点儿心计,又不是神仙。
果然,人生于世,沦落到何等境地都不能将命运寄望于他人。
谢宗云定心沉气,一跃而起!
刚一迈开腿,就猝然一绊,差点儿一头栽下去。
坠落的外裤裤脚还扎在靴筒里,提不上,也甩不下,这会儿就像个脚镣似地捆束在两脚之间。
谢宗云踉跄几步,撞到个立柜上才稳住身。
要了亲命了……
刚才他想奋起反制,还是稳握胜算的,这会儿要想强行脱身,最多也就只有一半的成算了。
何况,就算能成,他又要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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