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八极收回皮鞘里,解碧天退开一步,给他让出位置,不吝分享自己的梦境:“我么,梦见自己当了皇帝,坐拥天下,无所不有,高兴了宠幸后宫酒池肉林,不高兴就斩几个不顺眼的,有事没事派断金司的奉指挥使给我干点芝麻绿豆大的事……你拔什么剑?”
奉仞已从棺外地上捡到自己的剑,这玩意放在两步开外,自己也拿得到——解碧天刚才就是故意的。新仇旧恨叠加,奉仞气得冷笑起来:“看见昏君,一时情难自抑。”
解碧天不以伤风败俗为耻,颇为遗憾地长叹一息:“不错,奉指挥使心高气傲,早就对我心怀不满,自打我指名要他亲自侍寝后,也忍无可忍,终于反了,当夜就将我一剑刺死。托他的福,然后我便醒来了。”
奉仞:“……”
他随口胡诌,听不到一句真话,显然只是借机戏谑奉仞,内容无法无天,堪称大逆不道。天灾一年年严重,皇帝极其忌讳谈论君位君德之说,如果放在从前,没两天就要被断金司抓起来关押。
剑重重按回鞘内,奉仞听得额角直跳,很想真的一剑刺死,忍了再忍,到底没吭声——他自己所梦之事,有些更是莫名其妙、难以启齿!
如解碧天所言,这些蓼尸到了棺材之中休眠,什么声响也不会惊动他们,但不知何时会醒来,以防万一,奉仞与解碧天从这些棺材之中走出去。
虽然火折子都受潮不能使用,好在这里的石砖色泽微青,并非普通材质,可以反射出轻柔的光色,犹如涟漪泛开。
墓殿四角皆镇有石兽,全都被人砸碎脑袋,只剩下残缺的躯干,依稀可辨别是四座形态不同的辟邪之像,被许多白纸缠绕断口,时日渐久而发黄。
再往前走,群棺之前的石门旁,正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有半人之高,积灰甚厚,奉仞拂去些许灰尘,上面雕刻的字也多有被指甲刮过的划痕。
石碑多记录陵墓中存在之物的信息,也包括这些棺材原本是什么人葬在其中。
“这是前朝文字。”奉仞半蹲下去,仔细摸索凹陷的碑文,“宣元献二十二年,掘山采青,造室……无有过……侍君泉下,天德同照……计八百六十六,兹以养……辟邪四方,压祟……”
雕刻的字间有无法辨别的字眼,宣朝与今朝的文字又多有变迁,通读下来,许多细节未能完全明白解读,不过已经能推断大概。
这间墓殿中,果然都是陪葬的宫人,故而将棺材全都堆放在一个地方,并且没有其他陪葬的器物,再用辟邪兽镇压亡魂。
解碧天抱臂站在一边,道:“陪葬的宫人何须特地建造一间殿室,耗费这么大功夫。看他将人砌在墓道里,也不像那么有良心的皇帝。”
奉仞眉头已凝起。
在宣朝还未亡国之前,就在皇陵中修好宫人的陪葬墓室,而后又一整座旧宫陷落地下,不见踪影。
这分明怎么看,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第26章 欢心
“前朝遗址从被掩埋就充满疑点,只是从未被人找到。宣朝盛行巫祝,多有邪术横行,怪力乱神、招魂鬼行的事,还传的少么?那遗宫沦陷消失后,关于大宣触犯天怒,导致遗宫被活埋的风言风语,恐怕也是太祖有意宣扬的吧。”
解碧天抱着刀站在一边,饶有趣味地盯着碑文,他对这些王朝旧事全然是事不关己的姿态,从来说话毫无忌惮。奉仞跪在碑前,面沉如水,听着他的话,不发一语,只因再继续联想下去,恐怕这里的秘密,实在是大得惊世骇俗了。
在机密宗卷里,太祖在世时,数次派人前往西漠,查探前朝余孽是否存在。极西方向地标难辨,常随流沙变动,自遗宫不见后,西漠就被有意地放逐,成为了凶犯逃亡之地。
铜马会将江湖人带到这地下来,必然是有人在这里和他们交易,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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