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轿子后面的不远处,渐渐走来一个人影。
红衣的更夫敲着锣,缓缓地走在街道,背上背着个破旧的竹筐,绑了一盏纸灯笼吊在头顶上,照得那张肤色灰白的脸透出诡异的红光。他不复原来困倦的模样,眼珠咕噜转动,正一边打更,一边冷冷地扫视着四周。
那面锣声色刺耳难听,仿佛用小刀在耳边刮着墙面,敲起来呕哑嘲哳,不知道谁听了能睡得着。穿行于无忧镇,这夜家家户户的门窗昏暗紧闭,没有一丝声响。
太安静了,安静到……连一点睡着的打鼾声都没有。
“鞋不对人,面不对镜——”
“枕边啼笑,切莫睁眼——”
“勿开门窗,小鬼藏床——”
“手湿足凉,月照压身——”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一句又一句更词传遍街头巷尾,更夫携着红灯笼的身影也往远处游去。
奉仞和解碧天为了避开更夫的巡逻,往巷子深处转角拐过去,他们屏息潜行,一路上安静地只听到两人细微的脚步声,奉仞如芒在背,连不久前被那些蓼尸缠上都没觉得那么不舒服。他总感觉,在那些漆黑无光的窗纸背后,有一双双了无睡意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伴随着微弱的、忽近忽远的呼吸,那目光既不是警惕,也不是好奇,而是一种极为渗人的……
渴望。
走在他前面的解碧天忽然停了下来,奉仞心神不宁,险些撞上他肩膀,凝眉问:“……怎么了?”
解碧天不答,只是指了指前面,他往前看去,面上一僵。
这个转角,分明他们刚刚才走过,连两棵树都一致无二!再转过身,背后本该通向驿站客居处的门口,现在却变成无忧镇内随处可见的院落,正面对着一扇陌生的木门,灰墙颜色斑驳,看起来时日许久,留着几道磨损的抓痕,跟老鹰的爪子用力擦过一样。
奉仞看见窗边有一团黄白色的、结满蛛网的东西,似乎是从屋内顺着窗户的缝隙,延伸到屋外,拥挤着一大团。再仔细看,底下颗颗浑圆若米粒,是白蛆或苍蝇留下的虫卵。
人若在屋子里死了半个月没有清理,打开门,必然能看到这种东西。奉仞在办案时,偶有见过几次,此时虽然没有闻到腐化的味道,胃袋已微微痉挛。
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当机立断往回走去,走一段留下一个记号,然而走出数百步,一抬头,又重新绕回这两棵树底下,方才留下的记号也随之再现。
如此循环三次,依旧在原地,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连更夫打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仿佛他们到了一个安静得没有任何人在的奇异地方。
“布局古怪。”解碧天敲了敲那些墙体,石砖砌得严实,没有中空之声,“如果有人暗中出手,我们不可能没有发觉,难道这便叫鬼打墙?”
“说不定这里有阵法,我们被眼前误导欺骗,只要找到阵眼,就能和在见善楼一样触发机关。”
解碧天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又转过脸看着奉仞挑眉:“说起来,奉大人莫非很怕鬼么?”
奉仞一脸莫名:“你说什么?我为何要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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