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解碧天只是一个疯子?
但那终究是人,沉重混乱的喘息,重新润湿他衣服的伤口,压抑力道而青筋暴起的手臂,一副刀剑穿过也会流血的身体。
奉仞提劲,拧住他的手腕,猛地撞上身上人的胁下穴位,解碧天弓起腰,重新摔回原位。还没起身,奉仞就立刻擒住他手臂捉到身后,一手拍上他后心,将一股稳定醇厚的内力打入他体内。
解碧天突如其来的发作,实在怪异,联想到他所说的功法,奉仞心中不安。
这一下试探,奉仞才发觉他体内的暴动,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魔功烧心断智,是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比解碧天说的情况还要糟糕百倍。
而解碧天体内磅礴的内力,异乎常人,几乎比得上一个修行六十载的江湖巨擘,更令奉仞心惊。
正因如此,他功力越深,反噬越重。
若放在常人身上,哪怕自废武功重头学起,也不会选择往这条必死之路上走,谁愿意用命赌。
好在他们修行的功法一寒一热,完全相反,奉仞反倒正好能压制一时,一泉寒流浸透焚烧中的五脏六腑,如逢甘霖,解碧天浑身剧颤,意识恢复几分。
奉仞对他体内一团乱麻的症结只觉头疼,不久前和他争吵的龌龊也不去计较了,咬牙犹豫片刻,对他道:“解碧天,你已走火入魔,再下去,恐怕还等不到你血流干净,就会经脉寸裂而亡,如果自毁根脉,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哪怕面前是奄奄一息的困兽,是棘手的敌人之一。奉仞不知自己到底怎么想,他只听此时的心声:那便是他绝不希望解碧天死。
解碧天垂着头,背对奉仞,奉仞无法看到他的面容,一时也无法幻想解碧天会做出什么表情,好像在他心里,这个人只会漫不经心毁坏所有,而不会有事物能够毁坏他。奉仞微微出神,只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在洞穴之中摔出一句玉石俱焚:“残躯苟活,宁可一死!”
奉仞早已预料他会这么说,果然如此的答案,却让他的心倏忽用力地震跳两下,连输送过去的内力都险些乱了稳定。解碧天会死?这样的念头如大雁的羽翼,从他平原之上迅疾飞过,风声喧嚣,他的声音从风声里穿出去,听起来有些异变和颤动。
“魔功可以让你独步天下,也会让你万劫不复……你过了十几年的肆无忌惮、狂妄无忌,现在这也是你自己的代价,你不得不承受。”
解碧天竟笑起来:“不错……不错!有得有失,这才是天经地义!”
解碧天支起身体,勉强打坐,他与这本功法对抗已是经年累月,如今难以为继,昔年凭此功法横行天下,早有人指着他,告诉他必将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若他就此死了,岂非让他们称心快意?
他面上掠过一抹狠戾,手指在身上命穴连点,不压反激,将剩余蓄在丹田的内力尽数涌出,生生将浑身脉络撑开,霎时,数十年内力便如怒潮过堤,无可挽救。
一口鲜红滚烫的血喷吐在壁上,解碧天强撑身体,脊背绷成一张将断开的弓弦,牙齿间迸出血雾。
奉仞来不及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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