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仞和解碧天相对着,那双时常令人悚然的眼珠漆黑空洞,传达不出任何感情,听到他的话语,下意识转动,虚无地在一片黑暗里对准奉仞的脸。
“内功堵塞经脉五感,先是眼睛,然后是什么?嗅觉,味觉,还是听觉?”
他开口时,有一刻对自己腾升出来的怒火心惊,他的牙槽也有阵阵铁锈味,手上的力道难以自制地加重。
五感尽数消失,神智迷失于混沌,折磨身与心,一步步在漆黑中走向死亡,不愧是天下最狠毒、最暴烈的功法。
奉仞低声道:“解碧天,你就那么想去死?”
火焰颤动。
解碧天面色在鬼魅晃动的光下,晦暗地变幻,奉仞觉得这种陌生的神态极为熟悉,骤然想起解碧天那一日站在长满寥草的深潭中,殷红的细花蕊如芦苇摇荡,吹打在衣上,似斑驳血痕,他神态静谧,仿佛沉没在水里的一座冰冷雕像。
那时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水波很冷,但心却很热。假如解碧天在那一刻向他走来,他一定丢盔弃甲,忘记该说什么,于是奉仞先动,放纵自己的意气冲动。
就像此刻。
解碧天也因为他的发问露出一点茫然的神色。就跟他落下去前看奉仞的那一眼,让奉仞下意识觉得必须拉住他。 w?a?n?g?阯?f?a?B?u?Y?e???????ω?è?n????????5?????????
“我为什么不能死?”解碧天反问,“现在也是苟且偷生,拖延时间,究竟有何意义?”
“你……”奉仞喉咙一涩,“难道你就没什么愿望?人活着,总是会想要得到什么的,为此用尽全力。”
“是,你想要天下太平,百姓不必受天灾之苦;皇帝想要社稷长久,找到前朝之法;辟乱盟想要匡扶正义,改变天道;连天上宫阙这些蒙昧的人,都各有各的愿望,活在无日月的地底……我想要什么?”
解碧天自言自语般说着,靠着壁看向奉仞所在的方向,微微低下头,眉头缓缓松开,那种极为锋利的杀气逸散。
下一刻,粘稠的血从他唇边再度涌出,解碧天伸手按住地面,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五指嵌在地上,狠狠刮出几道划痕。奉仞心中一乱,松了掌上的力道,放下火折子,近身探前去扶他,耳畔听到他低不可闻地说了几个字,填在满是血的喉咙里,听不清晰。
“什么?”奉仞搭住他的脉,“你的内息更乱了,这样下去不行。”
解碧天没应答,任由他梳理自己的脉络,再抬起头,冷心冷肺的面孔换上一副恳切的样子:“你既然知道魔功厉害,就知道九死未必有一生。奉仞,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你若真愿用几分真心对我,便就此分别,只待日后出去了,还能给我立个衣冠冢,都算是我上辈子积德,我定坟头长百丈草,以答谢小奉大人的记挂。”
奉仞皱起长眉,边往那暴乱不休的丹田内输送内力,边咬牙道:“你若有空胡说八道,不如这会专心运功。”
解碧天低声下气:“我向你求饶。”
“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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