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有人来了!”
午时,日光自浓厚阴郁的云层里挤出,使压着淡灰色的漠土驱散了些许森然,透出些聊胜于无的生气,戈瓦寨内飘着血腥气,黑鸦蛰伏在四周,呕哑嘲哳的叫声从土瓦顶上传来。
数十个男人站在寨子里,空出一块地,土垛台铺着厚布,有个人躺在上面,腹部正不断流出血,从破开的大洞里甚至能看到肠子,边咳嗽边满口涌出血。他旁边站着一个裹在黄布帽里的人,伸出的手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皮肤松皱,捏着针的手却很稳,将金疮药撒在伤势周边,开始穿线。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人,目光如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着,那人却没有丝毫紧张,线和针举起,借着微弱的日光小心对准。还没等穿进去,耳畔骤然想起的一声大喊,惊得准头错失方向,大夫一时勃然,跟着扭头的一群人转头看去。
发出声音的手下指着寨门外。
一个人影骑着黑马,由远及近,从西边而来,他行得极快,转眼就来到寨子前。戈瓦寨的寨主本面色阴沉地坐在狼皮椅上,此时也猛地站起。
寨子里所有人亮出兵器,虎视眈眈对着来人。
那人还没下马,先举起手里的信物,再翻身提刀落地,溅起一地沙尘,向他们快步走来。靠近戒备的众人,他在门口便单膝跪地,献上信物,低着头道:“我是西泉寨寨主派来的人,他命我以此信物,请求与戈瓦寨结盟,同戈瓦寨共伐同河里!”
天灾数年,西漠各地的寨子分崩离析,不复从前的团结,因资源越来越紧张,彼此之间也从相安无事到冲突不断,为了生存下去,就必须夺取他人的粮食财宝,使得寨子之间的斗争越发凶险。不久前,同河里纠集了大批马匪,接连抢夺了好几个寨子,下一步已经盯上了戈瓦寨,戈瓦寨早看他们嚣张不惯,派人以金银往最近的西泉寨,想同他们结盟,一起将同河里杀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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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派出的人在路上就被截杀,丢失带去的东西,剩一口气跑了回来——同河里的人竟然在外围一直盯着他们!
山回路转,柳暗花明,西泉寨竟正好前来主动结盟!戈瓦寨寨主与他关系还算不错,认出那信物是真的,顿时喜形于色,大笑两声:“哈哈,好,好!这下看同河里那群豺狼还能狂妄多久!”
他阔步走过去,伸手去接信物,身后,那躺在土垛台上的手下却转过头,用力挣扎起来,喘息急促,嘶哑的喉咙里咯咯作响,一下摔倒地面,缝好一小半的肠子都要摔出来。几个弟兄上前去扶,却见他死死盯着来人,断断续续道:“寨主……不要……不要……信……”
但已经迟了,寨主听到那个被血呛住的字眼时,手已经碰到了他手中的皮质吊坠,单膝跪地、姿态恭敬的来使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来自常年依傍的直觉,寨主的后背浮起一阵寒意,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与惊惧,奇怪,这人竟有一双跟狼一模一样的眼珠?
然后他悚然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在同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连一点抵抗都做不到,男人已抽出自己的长刀,以一种奇诡的姿势突起,骤然和他鼻尖对鼻尖,刀刃掼进体内,如野兽咬住猎物,将他逼得连退数步,直至钉上狼毛长榻。
等一方枭雄断气时,戈瓦寨里的人还如在梦中。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缓缓直起身,那把刀的长度完全可以媲美斩马刀,但刀面却完全不像一把斩马刀,过分的漂亮,可在这个人的手里,毋庸置疑是一件可怖的杀器。他越过寨主的尸首,只看向那个受伤的人,饶有兴趣:“哦?你居然没死,是学过龟息功?挨过我一刀能活到现在,也算命大。”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谦卑粗亮,反而有一种格外独特的韵律。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后退拔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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