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低,在意乱情迷里的解碧天没听清,奉仞又倾前,拨开他的头发,明暗模糊的光影里,奉仞努力敛起眼,看见他浓色眉目,阴鸷变淡,多情便渐浓。有时忍耐似皱眉,下颌紧绷,一面烫红刃锋的刀。
奉仞心跳剧烈,仿佛脱出胸腔,这过于甘美的感觉近似受刑,让他浑身每一寸皆有种焚化的恐惧。
好像一切都会倾毁改变,哪怕现在如此靠近,他只是在未失去前,抓住汲取这种热,怕错失而不再克制。
也不能说出什么话。直到结束也是如此,一味地交替彼此的呼吸,在急骤暴烈的乱光里闭眼,魂魄飘荡。
他只能垂头埋在解碧天的颈间,解碧天仰着头,收臂抱紧他,那力道远超过拥抱,仿佛可堪融入血肉。半晌,奉仞唇齿颤动,整个人一点点放松下来,疲倦沉沉席卷,喉咙只是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像喘息,像哽咽,一切为解碧天所收容。
“奉仞。”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唤。
雪地里那个男人站起来了,当他站起时更为高大,阴翳铺天盖地,居高临下,将奉仞遮蔽其中,刺眼的日光被宽阔的肩膂挡住,带着西漠鼓噪的风沙气味。一个无情的人,不遵守规则,就没有什么能够侵蚀。
你总为他人的寄托和心愿活着。
否则我无法前进。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呢?
我……太渺小了。比起我所想要改变的一切,太渺小了,而我的心,也无法割舍那些。
你想要保护,那你为什么还不起来?
我害怕有一天我也会伤害他们。
男人道,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无法度过的。孤独如此,固执如此,欲望如此,你接受它们,它们就无法伤害你。
若是我无法起来呢?
无法也没关系。冷峻的影子,看着他,终于微微笑起来。你要做善人,我便帮你扫除障碍,你要当恶人,我便做你的同谋……我不认任何是非对错,天地间,我只认你。
……
我……
寂寥的宁州上空,有野鹰盘旋,唳声吹透风雪,渐渐越来越清楚。在奉仞清亮的眼里,苍白的一切缓缓沁出颜色,枯枝回春,雪地变薄,满街的彩带招摇,走贩挥手叫卖着,孩子穿各色的夹袄奔走,马儿背上骑着信使。
那是他未见过的宁州,只在将士口中听得几次,那时年轻的同袍满目向往。
奉仞本僵硬如尸体的身体,一点点地生出力气,他抓着雪,十指已经冻成紫色,但他仍握住沥光枪,慢慢地爬起来。
他对着男人,对着姬宴仙,对着自己,对着虚无中催促着他的过客,沥光枪在手中一震,它快得可以刺破似水时间,刺破那些浓重乌绸。它是驱邪正心、扶危济困之枪。
最开始,我想让宁州也变得像帝京一样,路无饿殍,万家明灯。后来,我希望这是天下盛景。我想得越来越多,所做之事必然越来越难,我不是被那些寄托和心愿所绑住,因那些是我珍视的人事,所以,我才能走到今日。
如此辛苦地活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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