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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加快马蹄追到公孙屏身边,迟疑地望着前方。
公孙屏回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拐过弯道,随着他们行进,远处一点黑影越来越大,在狂乱的风雪里和他们越来越接近。
果然是一个骑着黑马的人。
马是好马,千里挑一的神骏,通身漆黑如墨,不畏风雪的酷寒,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不动。
人就坐在马上,看得出是一个身形开阔高大的男人,头发没束,披滚而下,雪豹毛裘围簇在身上,内里穿了皮袄和大襟薄衫,不是燕都中原常见的打扮。
斗笠倾垂,遮挡了整张面孔,雪在上面落得颇厚实,好似挂雪的松柏。他抱着手臂,低头没反应,似在打盹,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像在等人,而且已经等了许久了。
他们面面相觑,风雪天不赶紧避雪,还在路上碍道,看他形容气质,更像是一个江湖人,极有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密卫们面色一沉,神色发冷,谨慎地靠近,训练有素的队形逐渐聚拢,牢牢护住后面的铁车。
眼见马上就要和那人冲撞,公孙屏抬手让所有人停下,停在三丈开外。他皱了皱眉,扬声:“前面的人,让开——”
他忽然像是被掐住喉咙,声音古怪地戛然而止。
男人缓缓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久别重逢的脸。浓眉,含情眼,唇峰收得冷漠,无一处不凌厉、不动魄,如从赤红铁浆中提出的刀,复浸入寒潭之间,是重欲薄情之相,仿佛看一眼便会不经意被割下皮肉,任谁见过都不会忘。
现在那两枚眼珠直直看向公孙屏,浮出熟悉的轻蔑:“公孙副官——不对,应该称公孙指挥使,数日不见,这副官威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这场面熟悉得让他浑身发冷,这傲慢的姿态也使人久违。
公孙屏猛地攥住腰间的刀,瞬间汗水从后背大片沁出来,他胸口起伏,极力控制自己,拦住身后的人,沉声问:“你是为了奉仞来的?”
解碧天没回答,细细看了看公孙屏身上的衣着,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十七位国师密卫:“这些人不是断金卫?”
有人冷冷道:“那又如何?”
“不是的话最好,”解碧天转了转微僵的手臂,肩一振,卸下背后的长包裹,灰布在空中散开,一把沉厚长刀抛起,被他单手提住,“奉仞是指挥使,我杀他同僚,以后让他怎么当官?”
刀一挥一荡,震动风雪颤栗。
即便奉仞服下溃功散,国师派来的密卫俱是难得敌手的高手,符无华控制欲强,最厌事情有所偏差。解碧天的话,与寻衅没有分别,有人不欲再和他争口舌之快,只想尽快解决,公孙屏还没开口,人已经策马夺掠出去,身似长箭射出,拔出腰间双剑向解碧天刺去。
那动作极快,衣袍翻飞,两把剑没入风雪吹拂的环境里,因为太快,一时竟看不出虚实!
解碧天举刀迎住,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精准将剑刃卡在刀鞘,密卫心中知轻敌,另一把剑紧随其后,解碧天便抽刀而出。但见雪白天地间,明光如一条碧流翻出,溶于江山颜色中,万点轻絮卷动,纷纷追附而去,竟美得昳丽牵肠,全不似一把沉重的杀人器。
那刀异于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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