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孩童在殿上的一言一行,让所有人心惊于他的姿态,自那日流传出多少美谈奇言。
皇帝龙颜大悦,爱惜其才,当即赐其官职,将他留下。
符无华成为监天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官员。
那一天,监天司的观星吏带着他,走入那高耸伫立、可俯瞰山河的通天塔,他们顺着楼梯往上走,到最高层时,观星吏推开大门,符无华看到了散漫堆在地上的书和卷轴,还有一盆盆馥郁盛放的花,摇曳于日光下,颜色烂漫,满室幽香。
里面只有一个人,衣衫懒散,用书盖着脸,正晒着太阳睡觉。
“大人,大人。”那领路的官员小声唤着他。
书从脸上滑落,那人终于转醒,起身偏过脸,看向符无华。
符无华即便在殿上面圣,也无有分毫畏惧和心慌,而和这中年人的眼睛对视时,他第一次看不清一个人,这个人却像已经看透他的所有。
蓝色的眼睛,像蓝色的日光,在西漠第一次见到太阳,他也有这种惊异的、陌生的、想要躲避的念头。
那就是他的老师,监天司任长羁。
任长羁是一个出名的怪人,并且不太为人待见,好在监天司是朝廷最能容忍怪人的地方。何况,任长羁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怪人,数年来,他观测之事从未有误,在卜卦与风水一道研究深入,涉猎所学极杂,故而这些年就是他把所有权贵都当屁放,也有着无人可以取代的地位。
听闻多年前他本该是国师,但他不愿意坐在涉及权力的位置上,拒绝了皇帝的恩赐。但符无华入宫那年,任长羁已经足有五年不曾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早已被视作才尽之辈,不过混口俸禄吃饭。
怪人就有怪癖,他第一次教符无华,果然不是教他道法,而是教他如何养花,符无华坐在塔顶,听他漫谈了半个时辰花草。任长羁喜欢花草,喜欢鱼鸟,他养育的小生命无不蓬勃生长,他道世间有生命之物都其存在的道理,顺天而为则生,逆天而为则死。
不求非我之物,不执他人之业。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符无华在监天司没什么朋友,他初时名声刚起,许多人来结识他,不过看到底,也就是个早慧的孩子,不近人情,又各自淡去。还常与他说话的,也就是二皇子姬容天和他的伴读严煊。
他不知道一个皇子为什么整日都有那么多功夫和闲心找玩乐,皇子伴读严煊平时看着正经,实际上动如脱兔。相比起他,他们应该有更多的王公子弟结交才对,不过,和监天司小有名气的符无华结交,也有利无害,仅仅是耗费他们一点光阴,消磨在街巷、郊野、亭台之间罢了。
符无华不太需要朋友,不过他需要可以利用的人,大衍的皇子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任长羁不是这么想的,他道:“对啦!像你这样的年纪,就要多跟朋友出去玩,整日在这监天司跟这群老顽固待着,以后也会变成老顽固的。”
他侍弄花草,挥手驱赶他出去,符无华只好走出了监天司,将衣后的帽子拉上。他的皮肤仍不太适应日光,白发也太过引人耳目,那是天上宫阙的诅咒,伴随着他,提醒着他。
无论他这辈子走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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