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解碧天点头,悠然戏谑,“来得比我想的慢了一点,谁留住了奉少侠的脚步?”
“没有谁,是我在路上想起……一件事。”奉仞捏紧缰绳,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锦袋,将其中的东西倒出,血红的玛瑙耳环落入掌心,明珠无尘,宝光蕴华。
他颊上也有点发红,看向解碧天,道:“我去买了……这个。”
解碧天看着那对耳环,眼里忽浮现出一种很深邃的、不可言尽的感情,既非是喜悦,也非惊愕,也不是任何轻慢的神色。
他倾头,凑近奉仞,低声道:“既然是定情之物,你该为我戴上。”
他这样说,奉仞又怎会拒绝?奉仞抬手,抚过解碧天的耳垂,将那遗失在梦里的礼物,重新郑重送给解碧天。那时是为了饯别,如今是为了同行。
解碧天问:“如何?”
多情的涟漪正徘徊在情人身上,和万万次梦影执念交叠,居无定所、漠风无期的他,也有属于别人的铭刻。
奉仞心潮暗涌,不禁微笑,霎时容光飞扬:“你戴,自然是最好的。这天底下只有这么一个,只希望它永远不会弄丢。”
“放心吧,除非我的心死去,否则我永远不会弄丢。”解碧天扬眉一笑,这样轻佻浪荡的誓言,也说得像天经地义。他调转马头,往南边走,“奉仞,走,我们去看江南最后一场花!”
奉仞打马跟上他,两匹马踏雪前行,轻尘激扬,潇洒而去。
纵有波澜情仇未平,也不必再忧愁前路寂寥、世无知己,从今尽可任侠人间,此心不老。
在他们身后,有一朵微末黄花,自雪泥之下摇曳而起。
大地之上,生生不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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