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静默一瞬。
八月的太阳正是最热烈的时候,毫无保留地照着天台,连一处阴影也没有。十七岁的少年同样毫无保留:“那你也是正当防卫,有人害你,我更会帮你。”
眼角的热意终于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滚落。
今昭没有想到,当她的父亲、她的家人都抛弃了她,在她最孤立无援时,有一个人却愿意主动站到她这边。他不问缘由、不问对错、不问是非,他武断又霸道地对她说,是别人害她。
他问她:“是谁?”
她擦去眼泪,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谁,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做不好的事。”
她停顿一瞬:“可是孟言溪……”
孟言溪:“什么?”
今昭:“谢谢你。”
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即使我们甚至不在一个世界,但只要有你这句话,往后无论我再遇见多少风风雨雨,都不会再觉孤立无援。 w?a?n?g?阯?发?布?y?e?ì????ù?????n??????②?5?.???ò??
孟言溪:“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可以帮……”
“再见,孟言溪。”今昭轻而坚定地打断他。
已经足够了。
她不需要他的拯救,他也拯救不了她,飞鸟与鱼不同路,都有各自的修行和前路。雨夜里的行人或可被灯火治愈,但灯火无法替人走接下来的路,而一直停留在灯火之下,只会被大雨淋得更加狼狈,更加没有面对风雨雷电的本事。
“你要去哪里?给我个联系方式。”少年听到她的道别,急声问。
“不用了,”今昭轻轻笑了笑,第一次,她为自己说了个虚荣的谎言,“我要出国了,这一出去,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
“孟言溪,我祝你,一生欢愉,得偿所愿。”
用我全部的真心和善意。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现在过来!”电话里,孟言溪的声音忽然拔高。
收废品的师傅动作麻利,很快就收好了,外面又传来师傅主动和今文怡闲聊的声音:“我记得这家主人不是你啊?”
今文怡淡淡笑了笑,说:“主人已经搬走了。”
“那你们是搬进来吗?”
“不,我们也搬走。”
今昭一边耳朵听着今文怡和师傅的闲聊,另一边听着电话里的少年拉开天台的消防门,大步跑下楼梯。
她在学校就很喜欢听男生下楼梯的声音,一跃跳下好几级台阶,张扬恣意,是什么都困不住的少年意气。
连教导主任也不能。
“孟言溪,上课了你往哪儿跑?”
“孟言溪,我跟你说话呢!”
“回来!兔崽子!”
原来现在是上课时间,他应该在A班听课的。
今昭看着空荡荡的家,一个人也没有,空气里泛着尘埃。
手指握紧听筒,指甲泛出惨白。今昭艰难开口:“孟言溪,那条裙子,我寄回给你吧。”
少年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今昭静静看着窗外烈日如火:“我忙着赶飞机,没办法亲自送还给你。我用快递吧,抱歉。”
空气寂静,听筒里传来少年快速奔跑后微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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