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侧的碎汗。
等做完这一切后,皇帝又起身倒了一杯凉茶过来,揽着温渺的后腰说:“先润润嗓子,慢些喝。”
分明是深更半夜被意外吵醒的另一人,乾元帝却全程耐心细致,没有任何的烦躁,甚至那双眼眸望向温渺时,全然是能够感同身受的担忧。
温渺咽下口中的茶水,心中莫名又软了一下。
她声线还有些哑,却很难得地主动提出了一个需求:“……姬寰,再把我抱紧一点吧。”
日常相处中,温渺总是称乾元帝为陛下,而这种主动要求亲昵的需求更是少得可怜,甚至因为这句话,乾元帝至少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从前抱着温渺时极其自然的帝王,此刻好似被石化了一般。
他有些僵硬地将双臂打开,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寻找角度,看得温渺忍不住勾起唇边,难得摒弃了羞意,主动在乾元帝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温渺还拉着乾元帝的手,好叫对方的手臂正好能环住自己的腰腹。
榻上的床幔依旧垂着,不曾在殿内点燃烛火,温渺静静靠在乾元帝的胸膛间,忽然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乾元帝配合问:“梦到了什么?”
“雪地。”
帝王拢着温渺腰间的手微微一紧。
又一次陷入梦中记忆的温渺并不曾察觉,而是尝试描述她在梦里的所见所闻——
“天上一直在下雪,积雪很厚,天气很冷,梦里的我好像走了很远的路,又冷又累,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还梦见了很多来来回回走动的仆从和医者,梦到了很多张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脸,甚至鼻尖总能闻到一股甘涩的药汁味……”
做梦的时候,温渺总觉自己能很清晰地记住梦里的一切,可等她醒来后,却发现印在脑海里的画面仅有零星,唯有那句话依旧清晰立体,就好似梦中的另一个自己在时时刻刻发问一般——
“你不记得了吗?”
“你曾来自另一个世界。”
温渺叹了口气,她掩下这层自己都没能弄明白的异状,只是对乾元帝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梦见过许多,但等起来,却又记不清了。”
“……记不清就算了。”
乾元帝心中提着的那一口气缓缓松了下去。
他道:“别想那么多,太医叫你少忧思、多休息,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乾元帝知道,他从开始便做错了一件事,或许弥补这个错误的最好办法是此刻坦白,将过往的一切清清楚楚讲述给温渺听,可他却自卑到不敢赌自己在温渺心中的份量。
温渺会惦记和善的谢敬玄,会惦记童稚的谢梦君,会惦记兴趣相投的李青,会惦记伺候在她左右的拾翠、挽碧……
但乾元帝却无法斩钉截铁地说——说温渺会惦记他这位夫君。
他贪婪而胆小,抓着那份岌岌可危的温暖死不松手,便只能熬着,等悬挂于头顶上的这把刀彻底落下。
……大概很快了。
乾元帝忽然吻了吻温渺的肩头,他的声线有种轻微的不稳,“……皇后今、今日,可有多喜欢朕一分?”
往后失忆之事暴露,可否能少讨厌朕一分?
温渺对乾元帝转移话题之快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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