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好整以暇地望着温渺,宛若这世界上最耐心的先生一般,言语间充满了对温渺的鼓励与赞扬,“这是一个阳谋——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阳谋,可即便如此,它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是任何一个为求名者无人拒绝的。”
甚至乾元帝还以温渺之法进行了举一反三,“……功德碑为官员世家而准备,朕或许还可为商贾之流备几份御赐的牌匾。”
大官、世家、商贾是为大楚三大富的代表,不过后者却地位更为卑贱,便是手握万金,见了小官也依旧小心翼翼、点头哈腰,一副求人办事的样子,说白了,商贾再有钱也还是民,既然是民,便压不过官。
可若是他们能拥有一份帝王手写的牌匾,那往后身份地位必然会不一样——那可是大楚皇帝赐的牌匾!是帝王的亲笔字迹!是被乾元帝所承认的荣耀!
有这么一块牌匾挂在家中,害怕做生意没底气?
文渊殿内,乾元帝上一秒道完心中所想,下一秒又低头吻了吻温渺的唇。
心中惦记沧州之事的皇后娘娘抬手推开了皇帝的脑袋,有些着急地扯了扯对方的袖子,催促乾元帝赶紧去办正事,莫要耽误了南方等着准备过冬的百姓。
乾元帝驯服颔首,道了一句“朕遵旨”。
当天下午,出生沧州、负责筹粮的官员急匆匆进了一趟宫,不多时又出了宫,重复着上午挨家挨户敲门的行为,只是这一次怀中却多带了一份名册。
萧府门口,萧为望着被对方双手递上的名册面带不解,捋着胡须询问:“敢问这是何意?”
心中记着帝王的叮嘱,那官员解释道:“陛下与娘娘忧心沧州周边十八州县的灾患情况,也感念各位大人捐献赈灾的美意,专命下官将诸位大人的名字记录在册,按照募捐银钱多少排序,之后将在京中立青石碑,篆刻众人之名,好叫此等善举流传百世,供后人仰望。”
这话一出,萧为心中重重一跳,立马翻看手中名册,在倒数第三页瞧见了自己的名字。
萧为两眼一黑,他颤着手指,“这、这……”
那官员佯装刚刚发现,立马凑上去有些为难道:“诶呀!萧公这位置瞧着好像有些后了!届时往青石碑上刻,怕是得蹲下来,猫着腰才能瞧见。”
蹲下?还猫着腰?
他萧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萧为一哆嗦,大脑里好似分成了两半——
一边是他清河萧氏百年前的风光,富家子弟、金玉满堂,随随便便拎出来一萧姓者均为官员才子,名满天下,便是跺跺脚都能叫皇位上坐着的天子抖三抖。
另一边则是百年后,他们萧氏子弟背着行囊,蹲在那京中的青石之下,猫着腰、瞪着眼,艰难才从石碑底部瞧见他萧为之名。
岂能如此?岂能如此!
各朝各代还更替不休,多方势力多有分合,一个王朝兴衰不过几百年,可那深深埋于黄土、立于京城内的青石却屹立不倒,别说几百年,便是几千年都能传承得下去!
倘若千年后萧氏子孙真要蹲地上找祖宗的名讳,他清河萧氏倒不如就此消失在历史里!还传什么家?脸都要丢尽了!
即便他知晓帝后此举就是明摆着等他捐钱,但、但那可是功德碑啊!谁能拒绝名字被刻上功德碑的诱惑?
尤其萧为定睛一看,名册之上正好压他一头的乃是百年前能追溯到北庭的杨氏,他们两家向来不对头,早几百年还有姻亲关系,后来因祖上和离诸事结了仇,老死不相往来,且事事都要相争。
如今萧为见杨家那老匹夫以一千五百两银子压了他一头,更是气的喉咙里哽了一口血,哪里忍得了?
区区一千五百两?当他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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