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翠继续道:“……那天奴婢观陛下的样子,应是从前就认识娘娘的,之后等奴婢再次见到娘娘时,就已经在太极宫了。”
威严且代表着皇权的太极宫在那段时间时常沾染着药香,帝王之榻则睡着昏迷不醒的神女。
“从那时候开始,娘娘病了许久,一直都持续性地高热、昏迷,方太医几乎日日都要来号脉、开药……只要是陛下在太极宫的时候,伺候娘娘的事情都是陛下亲自动手的。”
“陛下那段时间很吓人……一开始陛下遇见娘娘的时候,奴婢瞧得分明,陛下是很高兴、兴奋的;但后来娘娘昏厥不醒,陛下便每日都阴沉着脸,那些日子里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生怕惹了陛下不快。”
“之后整个冬日,娘娘几乎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
“方太医好几次都怕救不回娘娘,他说娘娘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但、但陛下从未放弃过。”
“后来,临近乾元十一年的时候,娘娘忽然病得更严重了,连汤药都喂不进去……”
那段时间,日日夜夜陪伴在神女窗侧的帝王瘦了很多,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却好似一把骨头架子,眉眼间的阴鸷漠然几乎要凝成实质。
恰逢寒冬落雪,某天半夜乾元帝独自出宫,身边只带了几个承影卫,便往会灵山上的凌云寺而去。
夜半三更,大雪覆山。
没人知道那晚乾元帝与凌云寺内的明觉大师说了什么。
等候在外侧的承影卫只知天色将明,将整个山头染上金光的时候,禅房的木门才迟迟打开,走出了一身寂寥的帝王,以及慈悲满目,手中捧着一盏灯的明觉。
分明是大雪满山的凛冽寒冬,可那铜色灯台上的烛火却明亮异常,焰火跳动间恍若拥有了生命。
也是那日起,原本昏迷不醒、病情加重的神女渐渐有了好转,被阴沉笼罩了大半个月的太极宫也重新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那是什么意思?”
听到此处,温渺眉头微拧,垂落在裙上的手指忍不住紧紧蜷起的袖摆。
这一回拾翠、挽碧齐齐摇头,同样是一脸茫然。
温渺暂时将这一遭记在心里,就好似拉了个小账本一般,只不过记的每一笔账都与乾元帝有关。
这件事不论怎么说,都少不了与乾元帝“秋后算账”的环节。
她颔首道:“之后呢?”
这一次,拾翠、挽碧面上的心虚更甚,两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全盘托出——
“……之后娘娘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方太医又重新为您诊了脉,说您之前摔伤过脑袋,等彻底清醒后会出现记忆混乱的可能。”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一个计划逐渐浮现在乾元帝的心头,并开始安排、落实。
温渺:“……所以谢家,也是陛下精心为我挑选的家人?”
拾翠、挽碧齐齐点头。
“你们是他为我挑选的侍女?”
两人又一次点头。
温渺想了想,再次问:“……那青娘呢?”
李青,谢家请给谢梦君的女先生,同时也是温渺失忆后认识的好友。
挽碧顿了一下,眼睫颤了颤,轻声道:“陛下并不曾与李先生接触过,但、但却是知晓李先生人品的。”
这话一出,温渺了然。
她细细搜刮了脑海中的全部回忆,几乎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谢府内的沁园也是陛下布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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