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国公府偏院,下人房中最角落里的一间,忽有一缕寒光自窗口疾射而出。
一枚极细的袖箭,好似银针一般掠过夜色,连月光都只映出一抹模糊的白影,眨眼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偏门外,一个身着粗布短衫、口鼻上蒙着布巾的男子,拖着步子走到近前,疲惫中带着一丝讨好,对门口的两个守卫道:“大人,收夜香了。”
两个守卫向他走来的方向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巷口转角,果然停着素日那辆人见人嫌的大推车。
其中一人皱眉自语:“昨夜不是刚来收过?通常隔日才来一次吧……”
他只说了这一句,却也并未将这等污秽琐事放在心上,便转身冲着下人房的方向,扯着嗓子遥遥喊了一声:“倒夜香的,起来干活了!”
不多时,角落里便走出一个满头白发,微微佝偻的老仆,他肩上挑着一个扁担,两只木桶沉得连扁担都弯成了弧形,一步一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两个守卫连忙捂住口鼻,满脸晦气地挥手:“走快点,走快点!”
老仆没说什么,跟在收夜香的男子身后,朝着巷口转角处走去。
刚过转角,前面的男子便将口鼻上的布巾一扯,露出一张洁如冠玉的脸——不是花世又是谁?
他立刻脸色一变,又手忙脚乱地重新将布系上,抱怨道:“难怪他们收夜香的平日都要蒙脸,这味道……真是要人命!”
言罢,他将“老仆”远远拉到一边,压低声道:“怎么回事?这才半日,你就发了联络信号?”
“情况有变。”老仆沉声道,“叫上沈玉天和廖乘空,回钰王府细说。”
……
钰王府。
花世手脚麻利地脱下了一身粗布短衫,嫌弃地扔到一旁,口中嘟嘟囔囔:“好不容易混进去,才半日就不装了?还把他们俩都叫回来?”
风青自打前来送信后,便没再离开,此时也担忧道:“大人见到小安了?她还好吗?”
陌以新已摘去面上那层疤痕,却还带着一头白发,清隽的眉眼被白发衬得愈发冷锐,更显得一身肃杀。
他沉着脸,将和亲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花世摸着下巴,一头雾水:“和亲?他这么做,等于与你彻底翻脸,他的对手是皇上,为何非要树你这个敌?”
“因为他根本从未想过,能与我相安无事。”
“什么?”
陌以新拿出了那个信封。
从林安那里离开后,他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拆开了叶饮辰写给林安的信。
一目十行扫过,既惊异,又释然。
从一开始,阳国公便将他视作阻碍,虽然他无意争夺,对方却似乎从未相信。
此时他才明白,信或不信根本不重要,因为阳国公比谁都清楚,这些割地卖国之举,迟早会使两人注定为敌。
花世见陌以新拿出此信,原本还在困惑的眼神中顿时亮起了八卦之光:“哎呦!你还是拆开看了?”
“信中是一个情报。”陌以新瞥他一眼,淡淡道,“阳国公以割地为条件,换取其他国家的支持。”
几人面面相觑,俱是震惊。
风青怔怔道:“难怪揉蓝漱月都突然发难,我还纳闷,他们怎么突然在意起楚朝皇室的血统了……”
花世仍旧盯着陌以新手中的信,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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