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米亚懒得和她理论,直接推开亭子门出去,裹紧了衣服站在露天月台上等车。
范妮刚露出一个笑容,就看见雪地里缓缓出现个影子。
“普鲁涅市!去普鲁涅市的上车!”
带着厚毡帽的大妈将头从车窗探出来,扯着嗓子朝月台上的人喊。
笨重的大客车是由黄铜色的外壳与巨厚的挡风车板,灰黑色遮风布组成的,驾驶员坐在车头,面前是一堆繁杂且老旧的操作柄,透明泛黄的车窗映衬下,里面的座椅也高低不一,各显颓色。
这个车投入使用的年份估计快要比她的年龄还大了,边陲的小城市果然不配拥有新型的交通工具。
阿尔米亚提起裙子上车,路过驾驶室的时候还听见驾驶员油腻的问好声。
“你好呀,美丽动人的女士,想要去哪里?”
“我像麻雪兔熟悉自己挖的洞穴那样熟悉普鲁涅的一切,需要我为您建议几个游玩的好去处吗?”
“不用,谢谢。”
“唔,真是遗憾。”
五十来岁的驾驶员拥有一个酒槽鼻子,又红又大,眼睛小而浑浊,不知道能不能看清雪天里的道路。
阿尔米亚对自己的旅途安全有一丝担忧。
“这到哪里了?”
“到科达中转站了。”
“还有多久啊?”
“估计三个小时吧,如果以时速一百码来计算。”
“哈,这可这是快啊。”
“但是我们年迈的机客车最高只能跑八十码了,就这样还要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它可真是太老了……”
“再老也没有城门口那个教堂门外瞎了眼的传道士老,哈哈,听说他老得以为自己的手臂是一捆柴,要拿去烧火呢!”
“那可真是老昏了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过今年这个枞木节……”
“希望他能再熬几天吧,我还等着他像以前一样在节日晚上高歌呢!”
售票员熟练地和车上乘客开着玩笑,下巴微抬,示意阿尔米亚去后方的空座位。
阿尔米亚侧着身子从狭窄的过道经过,途中不慎踩到了一只鸡的脚,一片破洞的地毯,和一颗坏掉的白菜。
鸡的主人只是白了她一眼,就去安抚她心爱的老母鸡,而白菜的主人却吵吵闹闹,吱吱哇哇叫起来,让她赔偿。
“哇女士,您知道最近蔬菜的价格有多高吗!”面相精明的老婆婆微眯着眼,伸出两根手指朝她比划。
“一颗白菜在城里都快卖到两勒币了!”
“两勒币,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前几天我买了一小块牛肉都才花了三勒币,而现在一颗白菜都要卖到两勒币了!这可是大价钱!”
阿尔米亚抬脚,用两根手指把那烂的被虫蛀空的白菜帮子拈起来。
“您确定城里有人吃这种蔬菜?”她嘴角轻抽,摇了摇头,“我可不认为我的鞋底有让白菜瞬间蛀空的魔法。”
老婆婆仰着脖子看她,“你别狡辩,就是你踩坏的,这个冬天蔬菜有就不错了,有没有虫都是小事!你赔我两勒币,哦不,还有我辛辛苦苦一路把它背到车上的辛苦费!”
干枯瘦弱的手指扳开数,她斜着眼看向阿尔米亚,一只手掌朝她挥了挥,“五勒币是少不了的。”
“您可真是个贪心的老人家。”阿尔米亚已经坐在车座位上,安然不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神主在天上都听到您的算盘了。”
客车缓缓发动,像年迈的老人一样咳嗽了几声,然后又从车尾排出了一串乌漆麻黑的废气才继续往前走。
卖白菜的老婆婆提着她那颗烂白菜往阿尔米亚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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