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一种廉价的香精混杂了发油的味道。
多琳觉得连紫金大道边的那两排路灯新上的漆都比这个味道强。
“没去哪。”她低头道,走到衣橱换下自己的灰格子长裙,也不避着对方。
反正她身上的每一寸这人都看过, 连后背上那块诺大的烙印疤痕也被她掐了又掐,还试着拿火把燎, 但无济于事。
罪犯的烙印是去除不掉的。
她还记得老妈妈当时看到她那块印记时的眼神,冷漠中带着分嗤笑, 狠狠给了她两巴掌,说她耽误她赚钱了。
还好她靠着听话这个优势在一群流浪儿中脱颖而出, 老妈妈略过她以前的一些事情,勉为其难收留了她。
“这段时间不是有个爵爷每天都来找你, 我寻思着你好久没来我那看看我了,连分成的规矩都忘掉了。”老妈妈随意侍弄着自己新做的指尖,没给对面人一个眼神。
“我稍一打听, 就知道那位爵爷出手阔绰,看来女孩大了,都会有点自己的想法的, 何况是加文家的女孩呢……”
听到后半句话,多琳停顿几秒,弯腰走到床板后面,抱出两个存钱罐来。
“怎么都是硬币?”老妈妈不满地嘀咕一声。
“那位爵爷喜欢用硬币——”折磨人。
老妈妈猜到了她未说的话,眼珠转了一圈, 笑眯眯道:“现在这年头, 信守承诺,事后乖乖付钱不赖账的人都算是少了!是位绅士呢!”
绅士吗……
多琳漫不经心想, 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一张脸。
有点期待是什么样的礼物呢……
在她走神的时候,老妈妈突然走到她面前, 打量了一下,抱走装有大一点币值的那个存钱罐。
“这次我就少拿一点吧。”她笑着觑了多琳一眼,“总该为自己买条新裙子的,别这位爵爷走后,你就没有新客人了,女人穿新裙子看起来也会精神一点的,不要总是垮着张脸。”
“白教堂区的人都是这么过的,不差你一个,没什么不同。”
说罢,老妈妈扭着腰肢推门离开。
“妈妈……那个存钱罐——”
老妈妈回头看了她一眼,掂了掂手里这个颜色缤纷的罐子,“知道了,这俩存钱罐是你的宝贝,我会让马修给你拿回来的。”
她踩着细高跟鞋下楼,边走边嘀咕,“还真以为自己的东西值钱呢,这些烂大街的仿制舶来品有什么稀罕的……”
待到人走后,多琳才抱着剩下那一个存钱罐躺在床上。
这次她学聪明了,分硬币的时候专门把五分的壁纸放了一层在那个罐子里,乍一看里面都是五分的,其实底下塞着的全是币值最低的。
她轻轻拍着花猫存钱罐,翻了个身躺。
老妈妈抱走的那一个是蓝色打底的花猫,她手边这个是红色打底的,每天自己躲在房间画完歌谱,就可以抱着它们躺一会儿。
它们是希苏拉航行的舶来品,但不是在街边摊贩那买的,而是她父亲送给她的。
虽然可爱,但不值钱,所以在入狱抄家的时候没有被注意到。
她当时穿着漂亮精致的松垂长裙,宽大的裙撑一撑起来,她脚一勾,就把这两个存钱罐藏进了衣服底下,每走一步就悄悄挪动它们的位置,小心翼翼。
后来她在想,如果那天能把她爱和爱她的人们都藏进裙撑底下就好了,做一个最大的,最宽的裙撑,能藏下所有她珍视的人……
她辗转难眠,等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诺,你的存钱罐。”马修嬉皮笑脸站在门口,还把头往里探。
“看什么,我没钱了。”多琳冷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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