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除了“致遥遥”,还特意标注了“抵村后打开”。
信笺封口严丝合缝,胶水将徐听寒的秘密黏在薄纸中。安尧摩挲着信封上的笔迹,很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这世上大概只有徐听寒百分百笃定安尧是道德观念很强并且完全尊重伴侣意愿的人,确信他在看到说明后不会提前打开,才会用这样简单的字句束缚安尧。
而他在有关安尧的判断上很少会出错,安尧确实不会现在就拆信阅读。“至亲至疏”并不完全贴合徐听寒和安尧的婚姻状态,他们总是亲密、总是了解、总是互相眷恋,短暂的疏远也只是怕不能再相恋。在安尧的构想中,等到风歇雨停,他们还是要在一起,直到所谓的“永远”。
他珍重地将信封收到行李箱夹层中,预备在开始调研后凭此度过难捱的长夜。
开学后没多久,作为学科带头人的院长便联合了院内的行政领导,共同审查了安尧的新版项目计划书,又上会讨论了两三次。
作为学院新一年度最为重要的助农惠农、基层援助项目之一,所有领导对此都非常重视。每年提交到院内审核的项目不在少数,但并非每一个都能最终落实,安尧很幸运地借了政策的东风,否则他也不确定这个项目要到何时才能窥见开始的曙光。
在第一次研讨会上,会议室内除了安尧比较熟悉的学院内的领导教师,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安尧向院长打听后才得知,居然是丛曲市的农业农村局副局长和平那村的支书。这段时间他们碰巧来滨城开会,学院便力邀他们来参加这次评估会,提前与项目负责人见个面。
安尧算是调研项目的主负责人,而在之前小范围的几次商讨中,因为担心安尧经验不足,权威性不够,学院还联络了非常有地位的一位教授挂名。会议上由安尧主讲介绍,挂名的教授坐镇,其他参与调研的教师做补充,院级领导和局长、支书各抒己见,提问质询,对项目的具体落地情况展开了设想和交流,也征求了教师们的意见,提前研判了驻村后的情况。
“各位老师,你们来平那村是帮我们,是我们的客人,我们的恩人,只要是我们村干部能力范围内能解决的问题,我们都会想办法帮忙。前天去市里开会的时候领导还说,这次对口援助就是秉持着破除困难,让村民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大家都直言不讳,不要说那些虚的、不实在的。我们需要你们的专业知识,先进技术,需要市里面提供的资金人力,你们到了平那村我不敢说宾至如归,起码过得不会差…我们是手拉手、心连心的家人,我在这里提前感谢各位了!”村支书越说越激动,他年龄不大,大约三十出头,黝黑面庞上嵌着双明亮的眼睛,说话时眼瞳中有粼粼微光,情绪激动又振奋。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安尧望着那双专注的、仿佛不惧怕任何困难危险的有神的瞳孔,竟也隐隐有种难耐的、迫切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他始终认为理想是虚幻的,脚踏实地做好每件事才是通向成功的正确道路,可一旦想到他们的计划或许真的能帮到温饱线上挣扎的村民…安尧站起身,与副局长和村支书握手:“谢谢你们对这个项目的认可,感谢你们对我们能力的信任。如果向上递交审批的过程顺利,月底我们就能在平那村见面了,我非常期待。”
村支书的手摸起来很粗糙,是经常干农活的那种庄稼人的有力手掌,宽大的手心沾着薄薄的汗,居然在微微颤抖。他眼眶有些红,很诚恳地对安尧说:“我还以为要到两三年后才能有援助我们村的计划,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我就是在平那村出生长大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安教授,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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