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抒繁却把头垂得更低了,躲着、避着,像是在和黄伯玩捉迷藏。
“我来吧。”贺征心中愈涩,将季抒繁连人带椅子一起抬起转了个面,正对着自己,从黄伯手中接过碗勺,语气如常,“季抒繁,你要我留下,就要吃饭知道吗?”
闻言,季抒繁这才抬起头,眉毛纠结地蹙起,盯着贺征看了好一会儿,才大大地张开嘴。
“乖孩子。”贺征奖励地捏了捏他快瘦脱相的脸颊,将饭菜喂进他嘴里。
黄伯和William却仍提着一口气,表情没有丝毫松懈。
一口、两口、三口……贺征喂,季抒繁就吃,细嚼慢咽的,眉头却蹙得越发紧了,直到第五口,季抒繁猛地弯下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阵,无法自控地呕吐起来,呕吐物混合着酸水一股脑吐到地板上,糜烂的气味瞬间弥漫开。
麻烦,原来是这个意思。
难怪,瘦了这么多。
贺征怔忡地看着季抒繁,手里的碗勺突然变得千斤重,心疼、焦急、自责……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像一记闷拳砸中鼻梁,他恨不得替他受苦,却又那么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纸巾帮他把眼泪、鼻涕和嘴角的残渣擦掉,然后牵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干净的地方。
季抒繁无助地回望着贺征,瑟缩的小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他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不听使唤,肚子里为什么会有怪兽跑出来……说不了话,道不了歉,只好羞愧地蹲在他脚边。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贺征没有一丝责备,立马蹲下身,把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抚,“已经做得很棒了,哥哥都看到了。”
季抒繁却好像更委屈了,抬起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侧颈,眼泪泛滥成灾。
黄伯用袖子擦了下眼角,叫佣人过来清理,William沉默了许久,终于走过去把他们分开,“贺征,你先吃饭,这是场硬仗,你先把自己照顾好,我带阿繁回房间。”
“他怎么办呢,一直不吃东西怎么行。”贺征咬牙问。
“房间有医生根据他身体情况配置的营养液和……鼻饲管。”William艰难道。
“鼻饲管?怎么能用鼻饲管,他活蹦乱跳的,又不是个植物人一动不动地躺——”贺征突然止了声,看着哭花了脸的季抒繁,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原来束手绳不是为打镇定剂准备的……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要么受罪,要么饿死,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William心里何尝不煎熬,可这个坏人必须有人来当。
“给我一分钟。”贺征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抹了把脸,从外套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根串着山鬼花钱的红绳,小心地系到季抒繁的左手腕上,“前段时间我妈和她的姐妹团去了趟武当山旅行,请那儿的道长给我算了一卦,回来后就把这枚花钱币寄给了我,说开过光,能替有缘人挡灾。本来要在跨年夜那天给你的……怪我,早一天给你就好了,早一天,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季抒繁乖巧地等他系好,才好奇地转了转手腕。
他肤白,戴红绳合该是最好看的,可偏偏,手腕上那么多勒痕、擦伤,一时间显得红绳都污浊了。
“有孟浔这个人形炸弹在,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差呢。”William叹道。
“还没有这个人渣的消息吗?”贺征眼中闪过阴郁。
“没有,像人间蒸发了一样。”William摇头道,“我巴不得他那晚就被炸死了,可惜警方统计伤亡数的时候,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闻言,贺征心口压着的巨石愈重了,能在Jonathan教授身边潜伏这么久,那人渣肯定有很周密的计划,仅一个照面,就让季抒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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