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不知,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
“你?刚才是惩罚那人了吗?”
萧绪淡声道:“他负责本地水利工事,文书本该清晰无误,让他核查是他分内之事。”
那让人誊抄一遍不就是惩罚了吗。
一顿饭下?来,那条不算惊艳的鱼几乎没?怎么被动过。
饭后萧绪便动身去处理?公务了,说是晚上有应酬,不能回来陪她吃饭,但不会太晚回来。
今日仍是阴雨天,雨势不大,但窗台一直有轻缓的滴水声传来,让人昏昏欲睡。
云笙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独自看了一会话本。
时间过得很快,夜色降临,客栈送来萧绪临走前吩咐的膳食。
直到云笙沐浴后让翠竹替她给伤处上过药后,萧绪也还没?有回来。
翠竹退出屋中,云笙站在铜镜前,撩起衣摆查看自己后腰的伤势。
翠竹就比萧绪动作轻柔得多?,方才揉开?药油都没?让她吃多?少苦头。
不过伤处也的确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周围泛黄的印记扩大,兴许再过三五日就能完全?消散了。
放下?衣摆,云笙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发丝。
玉栉梳过右侧颈边的发丝时,她动作忽的顿住。
云笙低头看去,之前剪下?一截的发丝的地方已经混在了其?余发丝里,拢络到一起,便看不出痕迹了。
她挪动目光,伸手打开?了梳妆台前的抽屉。
明日便是中秋了。
最初抵达这里时,她趁萧绪不在的时候将为他绣制的香囊放进了这个?抽屉里,原是打算在中秋夜送给他的。
云笙扒开?香囊的口?部,抽绳松散,露出了里面的香料,和这一路颠簸中,从底下?冒出了一截的同心结。
她取走同心结,重新拉紧抽绳,要将香囊放回抽屉里时,又犹豫着收回手来,再度打开?它。
如此反复了两次。
云笙拿着又刚把同心结拿出来的扁扁香囊,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遇袭,那日被她撞破的事便未能再摆到明面上来细说。
实则,若真要展开?来说,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她成婚前夕,萧绪在城门?口?放走了逃婚的萧凌,在后来时日里,他不仅没?有将他找回来,还一次次放走他,甚至要把他弄到更远地方去。
她的未婚夫逃婚了,萧绪作为一家之长子,理?应为此负责,将他的弟弟抓回来,制止这样?有损门?风之事发生,却?害得她失去了她原本该有的婚事。
害吗?
若是萧凌没?有逃婚,或是萧凌当晚就被萧绪抓了回来,强压着在第二日与她完婚,她的婚事后来会变成什么样?。
是和萧凌逐渐熟悉彼此走近彼此,打破了之前他所不愿的情绪,还是他依旧不情不愿,她也逐渐落寞心伤,最后成为一对怨偶。
云笙不知道,如她之前没?有向?萧绪保证的那样?,没?有发生的事,她想象不出其?结果。
也不愿想象。
她突然发现,她心里竟不愿意去想,如果她的丈夫是另外?的人这件事。
云笙心尖漏跳了一拍,低着头第三次把同心结装进了香囊里。
但抽绳一拉紧,那股犹豫的心情就又涌了上来。
云笙皱着眉头,脸颊却?是早在不知何时蔓上了整片绯红。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扭捏什么,不就是个?同心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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