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正在玩手机,听到声音头也不抬,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漫不经心地说:“妈,我饿了,想吃皮蛋瘦肉粥。”
“好,妈去给你买,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回来。”周母收起了在外的无知无畏,粗糙的手给少年掖了掖被。
“我只想喝粥。”周全放下手机,眼睛朝周梨直直地望去。
周母草草收拾了凌乱的头发和衣裳,闹了这么一场来不及休息便去给儿子买粥。人走后,周梨听到少年深深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她。”
周全说完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周梨说:“好。”
桃子死后葬在了北城。
在周梨的老家,像桃子这样的年轻人意外身亡不能葬入祖坟,桃子火化后周家老两口随便给她找了一处公墓,之后再没有时间来祭奠。
周梨不信鬼神,知道人死后都会变成尘土,消散在无垠的天地间,所谓祭奠只是活着的人因为思念而产生的一种慰藉行为。周梨很少来看桃子,就算来了也什么都不带。
在周梨心中周全是个别扭的孩子。
他再别扭,也只是个孩子。
他像所有孩子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又因人类自身的渺小无法看懂这个复杂的世界,产生了无能为力的不甘甚至怨恨。
他将摆在病床边的那束天堂鸟带到桃子的墓前,被寒风吹得发出阵阵咳嗽,周梨穿得不多,无法给他温暖,只能站在他面前,然后也被风吹乱了头发。
灰沉沉的天压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呼啸的风像谁在哭泣。
也许,真的有人在哭,只是他们看不见。
“我很羡慕跟我一个病房那个男孩。他爸爸是高中老师,妈妈是小学老师。他爸妈连一句脏话都不会说,我妈打电话嗓门那么大,晚上睡觉还打呼噜,他们什么都不说,还会分水果给我吃。”
周梨静静听少年倾诉,摸了摸右臂。
“我恨他们的时间超过了我爱他们的时间。我姐出嫁那天,我朝那个老男人吐口水,我妈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又拿肉来哄我,她以为拿肉哄我我就就不会哭了,但我还是一直哭,他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只要我活着,他们就满足了,不会管我难过不难过。”
“但我姐一直跟我说,要我快乐,只要我健康快乐,她就满足了。”
少年圆圆的眼睛浸了水,寒风怎么也吹不干。
“我妈这几年有了点钱迷上了打牌,然后把钱输完了又欠了别人一笔钱。如果不是我又生病了,她不会从牌场里面出来。你管不了我家的事,我妈这个人贪,你给她一次钱,她就会想要第二次。其实她还是有点怕你的,但她没钱了就不会想那么多。她为了钱连女儿都可以不要,她要是胡搅蛮缠起来你们拿她没办法。”
“她生病了,又那么小。”周梨轻声说,“你姐让我帮忙照顾你们,但我都没有做好。”
“我不需要你照顾。”周全比周梨高了一个头,已然是一个成年人的身姿,“我家的事不用你管,我会管好我妈。”
“但我有一件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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