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踏出小区的楼栋,她才找回一点独自出门的感觉。
脚又踩上了凹凸不平的盲道。
她小心翼翼挥动着盲杖,辨别前方的障碍。
当初公司选址时她还没有失明,考虑到招人时在应聘者眼中的靠谱程度,她和靳楚钰选择了互联网公司聚集的联邦创新科技园,离她的家实在是有些远。
即使是打车过去,在上班出行的高峰期,靠近园区的那段路还是得下来走,不然就将面临长达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不等的堵车。
有宿珩在的时候,那段路走得异常的顺利,以至于她起床的时间都足足往后推了大半个小时。
今天她记得提前出门,然而恢复到从前的作息,让她一直忍不住打哈欠。
她开始意识到,少了她的导盲犬,就好像少了这大半个小时一样。
不是什么大到影响生活的事,只是,没有他在身边时那么舒心了。
就和养了只宠物小狗似的。
平时每天遛狗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一旦哪天小狗生病出不了门,才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像多了某种牵绊。
果然养了小猫小狗之后,会盼着回家是真的。
狗狗生病了,人上班的时候都会担心。
走到公司门前时她还在想,得问问楚楚他需不需要忌口。
在找到彻底治好他的方法前,她能为狗狗做的不多。但下班时带一份好吃的回家,让他的心情好一些,还是可以做到的。
*
宿珩醒来时,头还有些昏沉。
他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这里是她家的客厅。
窗帘半掩着,今天天气也不太好,软绵绵的微弱阳光从外面钻进来了些,只照亮的靠近阳台的部分。
沙发附近是昏暗的,他半天没有判断出此刻的时间,视线转向另一边,才看出大概。
已经过了姜璎上班的时间了。
……她呢?
他试图坐起来,像刚从深海中被捞起来似的,溺水窒息的感觉包裹着他的喉咙,身体每一处都是酸胀疼痛的。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却让他大汗淋漓。
而比这更令他思维一时空白的是,他感觉不到他的右手了。
从肩膀开始,到手臂,直到手掌和指尖。
没有知觉。
仿佛不存在。
宿珩低下头,随着身上薄毯的滑落,他看到自己本该报废的机械义体完好地接在他的肩膀上,被人戴上了特殊材质的手套,手臂上用同样材质的绷带一圈圈绑着,最上端系了个蝴蝶结,似乎是出自姜璎的手笔。
所以。她知道了?
知晓了他的残缺,也知晓了他的过去。
宿珩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他该直接杀了她的。
可他却开始替自己找借口——
他现在还没有被联邦派人带走,说明他半睡半醒间替他诊治的两个人,都没有将他供出去。
留下她也没关系。她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不会因此暴露身份。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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