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芸郑重点头应下。
北平军全军出动,很快震动幽州。
范阳军广宁军辽西军,暂时按兵不动,却不约而同地派出暗哨尾速打探消息。大军所到之处,各郡县纷纷关上城门,有知趣的主动奉上一批军粮,战战兢兢地祈祷北平军快些路过。
好在孟将军治军严格,又急于赶路,笑纳了军粮便走。
王县令不敢出城门,令李师爷送粮食去城外“犒劳”大军。李师爷哆嗦着去,哆嗦着回来:“县令大人,北平军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还有许多步兵。我数不清有多少人。”
王县令也在哆嗦:“去,去将裴六姑娘的信拿过来。”
三日前,裴六姑娘派人送信来县衙。王县令嗤之以鼻,说了句“荒诞无稽”,便将信扔了。现在北平军倾囊而出,王县令不敢不信了。
王县令睁大眼睛,将裴六姑娘信上所写的内容看了三回。然后用生平最英明果断的决定救了日后的自己一回:“去备马车,本县令要去一趟裴家村。”
……
“青禾见过县令大人。”
王县令满脸笑容,温和亲切如裴家长辈:“六姑娘快请起。本县令今日前来,有要事和六姑娘商议。”
裴青禾微微一笑,一双明亮的黑眸似洞悉王县令所有的盘算:“县令大人是昌平县的父母官,也是青禾最敬重仰慕的长辈。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脚下动也不动。
王县令呵呵一笑,腰身略略弯了一弯:“此事不便让外人知晓,请六姑娘单独一叙。”
“对了,靠近裴家村南,还有一片荒田。裴家开垦荒田种粮有功,李师爷,还不快将地契给六姑娘。”
李师爷麻利地奉上地契。
裴青禾顺手接过,目光一扫,塞进袖中,含笑在前领路:“县令大人这边请。”
裴家村新建的砖瓦房敞亮宽阔。
王县令今日连上首都不肯坐,坚持和裴青禾相对而坐。一挥手,李师爷退守门外。
王县令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双手抱拳,躬身作揖:“幽州将乱,请六姑娘救昌平县的百姓。”
裴青禾仿佛又见到了前世那个果断交出县衙迅速溜走的王县令。
这一回王县令跪得更早更麻利。
“天子废储,京城将乱。”裴青禾不紧不慢:“孟将军领兵去京城,幽州还有三支驻军,范阳军有四千人,广宁军六千精兵,辽西军更是兵力充足,有八千将士。幽州何乱之有。”
王县令苦笑一声:“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六姑娘就不必说了。范阳军战力低下,广宁军也就能打一打山匪流民。辽西军吃空饷吃得厉害。真正的精兵,就是北平军。”
“孟将军这一走,幽州边防有了空缺。我若是匈奴人,定会趁着幽州兵力空虚来攻。就是匈奴不来,山匪流民趁机作乱,也不是等闲小事。”
“昌平县城,离燕山最近。山匪下山,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昌平县。县城里只有一百多个城门兵,拿刀枪吓唬百姓要些进城钱还行,根本挡不住山匪。”
王县令今日没喝酒,口齿格外利索,马屁如潮:“六姑娘杀了黑熊,又斩了刀疤狼,正是山匪们的克星。”
“我今日来求六姑娘出手,剿了所有山匪。昌平县的百姓们,定会对六姑娘感恩戴德。”
裴青禾似笑非笑:“县令大人给一片荒地,说几句好听的,就想让我裴青禾领着裴家老少拼命,这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
王县令能伸能屈,继续陪笑:“六姑娘来幽州不过一年多,就已招纳上千流民,每日操练。可见志向高远。”
“剿灭山匪,可以实战练兵,能缴获大批钱粮兵器,能引来大批流民投奔,迅速扩充势力。六姑娘有鸿鹄之志,护一护昌平县的良善百姓,岂不是一举数得?”
裴青禾扯了扯嘴角:“顺便再保住王县令的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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