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衙门还要出人,登记调查流民姓名籍贯身份来历,筛查是否有暗探。然后给流民们分些荒地,借耕牛和铁犁给流民们使用,让流民们就在当地安顿下来。
这些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复杂纷乱,千头万绪,很快就闹出了一些乱子来。譬如,有郡守不愿接纳流民,暗中派人将流民轰走。这些流民为了一条活路,只能继续往北走,途中不知倒下了多少人。
裴青禾知道此事后,立刻下旨,罢了这个郡守的官职。此事在北地官场,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没杀人,也不算渎职,就是将流民轰走而已,这也不行吗?
昭元天子用悍然手段,直接告诉北地的官员们。这样就是不行!
还有一个黑心的县令,将一伙几十个流民诓骗到一处私矿里。流民们都成了奴隶,没日没夜地挖矿。这处私矿,正是黑心县令自己的私产。
事情传到裴青禾耳中,已是五月了。
裴青禾冷冷一笑,目中的杀气,令金銮殿里的气温骤然低了许多:“裴燕,你去一趟,将这位江县令带来,朕要亲自处置他!”
裴燕一声狞笑,拱手领命:“是!”
第448章 新政(四)
江县令其人,今年四十有三,出身并州望族。没有功名,当年靠着家里捐官,做县令后,十分贪财。
江县令是个聪明人,敛财有道。他不直接索贿,也不在田赋上做手脚。毕竟是大族出身,三瓜两枣的看不上,要贪就贪大的。治下有两座山,山里发现了一处铜矿。江县令没有上报,将铜矿据为己有。挖矿的苦力,都是县衙大牢里的犯人。
这些犯人,多是平民出身,也确实是犯了律法。前脚进了大牢,后脚就被送进深山里挖矿。想伸冤都没地方可伸。
只靠犯人挖矿,人手总是不足。聪明的江县令,便将心思动到了流民身上。他派衙役抓流民,抓来的流民直接送进深山。
做了流民的,本来就是无路可走的贫民。饿死病死在路边,都没人过问。少几个十几个,又有谁知晓?
靠着这样的法子,数年下来,江县令靠着铜矿发了大财,竟也一直没出乱子。
这一回,江县令也是常规操作而已。他委实没想到,在转送流民的时候,有一个机灵的逃了出去。因为心中愤怒,硬是一路奔逃到燕郡,寻到郡守府外,击鼓鸣冤告状。汤郡守不敢隐瞒,将此事直接禀报到天子。
天子一怒,江县令就倒霉遭殃了。
裴燕领了两百天子亲卫,一路快马去了澧县县衙。
当杀气腾腾的裴统领拿着长刀进来的时候,江县令吓得腿都软了。衙门里二十多个衙役,也没人敢上前拦一拦,个个低头缩脖子不敢吭声。
江县令妄图狡辩,裴燕压根连一个字都没听,晃了晃手中长刀:“有什么话,等见了天子再说!来人,将他绑了!”
裴越裴婉应声上前。两人都是自小捆俘虏捆惯的,动作十分麻利,顷刻间就将江县令捆成了死猪一般。裴越嫌高呼冤枉的江县令聒噪,将臭烘烘的布团塞进江县令口中。
整个过程,加起来也不过一炷香时间,江县令就被拿下,堪称神速。
裴燕粗中有细,令澧县的县丞代行县令职责,又捆了江县令的心腹幕僚和家丁。寻到了矿山的位置,将七八十个枯瘦如柴身形伛偻的人都放了出来,应该坐牢的关进大牢,是流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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