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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带着视死如归的气焰挺直了腰杆,“就是死,我也要躺在金子打的棺材里。”

柳朝如也笑了笑,不言不语地,有些成竹在胸的意态。老太太叫他笑得浑身不自在,横他一眼,裙角汹汹地滚动着去了。

归家谁也没提起,只独自睡在床上呕了大半日的气。梦迢来问她,她只说柳朝如应承了写信往章丘去,信到便放人。又借故身上乏累,赶了梦迢出去。

直睡到入夜,睁眼那口气还在心口堵着,却不似先前那般恨得捶胸顿足,反而有股子隐隐的得意。有个人背地里如此痴迷她,到底是令她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尤其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可里头错综复杂的干系,又逐寸将她勒紧。

其中最觉对不住的就属梅卿,梅卿到底是她养大的,虽然里头掺着自私自利的成分,可那利,梅卿也获一半。然而柳朝如,却是梅卿不掺名带利的一个妄想,却莫名其妙地叫她提前撞碎。

也不能告诉梅卿,人活着,不就活一个希冀一点期盼么?她心里一愧,便大手一挥,又给梅卿添了五百两的嫁妆。

惊得梦迢与梅卿皆大吃一惊,问她她只对梅卿胡乱摆摆袖,“既要嫁人,往后财路就断了,多贴你些,你也好好算计算计,或是买庄地,或是借家下人的名在外头置办个长久的买卖,富贵方能永续。”

梅卿自然高兴得无可不可,满口应下。梦迢只把她二人睃一眼,不发一言自回房去。

屋子只有几盏银釭点在各处,梦迢坐在榻上看床前那两盏蜡烛,暗黄黄的光圈把帐里照着,别的地方都是黑的,仿佛那一处只得那么个木雕笼子。

眼前炕桌上的蜡烛也晕着一个暗黄的光圈,将她也罩在一个孤寂的笼子里。梅卿要出阁,去过一种属于寻常女人的日子。老太太猛然发了善心,也忽然像个寻常的母亲。只有她还不寻常着,在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过活。

烛底萦香,风丝似柔肠,她忽然开始想念董墨。那念头才冒出来,又被她当机立断硬生生掐灭。转去想别的,然后又想到孟玉。

她感觉自己被劈作两半,在浮沉间惘然。

花翻蝶梦间,风送几度良夜。董墨连日为布政司的公务奔波,白日里忙着不觉什么,到黄昏蓦消沉下来,便也想起梦迢。

这日夜里恰好下起雨来,水润春衫,烟笼月淡,他在书案上几番提笔,信笺写了半张,才想起来并不知道梦迢无锡的住址。只得作罢,胡乱将纸攥成一团。

斜春正握着鸡毛掸子扫他背后的多宝阁,听见动静回头看他,莞尔一笑,“就进三月了,我看呐,姑娘就快回来了。过两日我领着丫头往小蝉花巷去一趟,将屋子仔细扫洗一番,多少日子不住人了,不知蒙了多少灰。”

董墨沉默一会,开口嗓音便格外低沉,“姑娘说下哪日回来了么?”

“没有,走时只说三月里回来。”斜春拔了头上银簪子将案上银釭挑着,“路上的脚程说不准,我看最迟中旬总是要回来的。姑娘在老家虽有亲戚,却不亲近,也不好在人家家中久住的。”

窗外雨声沥沥,月亮照着几棵箭竹的黑影。董墨起身推开窗,将那被雨打得乱颤的竹叶望了会。忽闻谁家笙笛过墙,如风卷来千里梦。

次日有要紧消息传到耳朵里来,却不是梦迢的。

原来是那绍慵登门拜访。两日在书斋内相互打拱见礼,绍慵落座便观了观董墨的脸色,殷勤备至地关怀了句:“我瞧大人面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哟,春天多雨,大人可得留心添减衣裳。”

董墨苍白的脸上浮着一点疲态,满不在乎地摆摆袖,“是盐运司有什么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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