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带了点少年意气的、略显凌厉的长相,五官精致,加上个子很高,即便站在拥挤人潮里,也能被其他人一眼窥见锋芒。
病弱中的季风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模样。
白霜行靠近床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目光落在他漆黑的眼睫上。
毫无攻击性。
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没多看,小心翼翼伸出手,戳戳季风临肩头。
只一个动作,对方便睁开眼。
醒来就见到她,季风临有些懵,破天荒地,眼中浮起一丝近乎于错愕的茫然。
耳朵好像红了些。
白霜行习惯了他温和有礼、对一切变故都泰然处之的样子,乍然见到这种反差,没忍住轻笑出声。
季风临更不好意思,抬手理了下蓬乱的黑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不修边幅:
“……学姐。”
江绵从白霜行身后探出脑袋:“哥哥,要喝药了哦。”
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别人,他蓦地怔住。
见到白霜行时的紧张无措悠悠退去,季风临从床上坐起身,努力恢复平日里可靠的哥哥形象。
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一片滚烫。
“已经帮你把温度调好了,不烫。”
白霜行把瓷杯递给他,手腕轻旋,张开手掌。
里面是几颗被包好的甜梅。
她耐心解释:“觉得苦的话,可以吃这个。”
季风临微怔,旋即笑笑:“谢谢。”
江绵安静看着他。
她是厉鬼,不用吃苦喝药,以前尝过几次,每次都被苦得龇牙咧嘴。
哥哥感冒生病时,很少会主动吃药。
他们没有足够多的钱,能省则省,每次都是江绵把药泡好硬生生塞给他,哥哥才会乖乖喝下。
当然,他们也没钱买糖。
节省下来的零花钱,要拿去购买学习用的纸和笔。
季风临没有停顿,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只用了不到十秒钟。
不止江绵,连白霜行也表现出震惊的神色:“……哇!”
被她小孩似的这样一起哄,季风临垂着眼,不由咳了咳。
白霜行赶忙把甜梅递给他。
外面的包装早就被她撕开,梅子瞬间入口,溢开浓郁的酸与甜,把难以忍受的苦味冲散。
季风临眼里浸出笑:“谢谢。”
他说着抬眸,眼中仍带着病态的血丝,语气却在笑:“你很怕苦?”
“嗯。”
白霜行毫不遮掩:“药的味道很让人难受啊,你不讨厌吗?”
说话间,又撕开两颗梅子,分别递给他和江绵。
对方沉默几秒。
把梅子放进口中,季风临用舌尖抵了抵它圆滚滚的核。
是甜的。
当他开口,眨了下眼睛,语气轻而淡:“至少,现在不讨厌吧。”
白霜行微微僵住。
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就听江绵说道:“姐姐,杯子我去洗就好。你辛苦这么久,要早点休息。”
季风临撩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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