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交流的人群,那是知州派来帮忙的‘能人’们。
他转身跟着坐下,听曾大人说:“咱们得在外棚盯着,把关粮食质量。”
外棚设在田间,方便集中装车,但是有二十六棚,若是一个人盯着,那要累断腿。若是两个人去盯着,那剩下的一个留在库房的就要累断手。
“无论如何都不够忙,不如干脆点,也轻松点,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云成朝着门外抬下颌,曾大人跟着看过去,迟疑半晌都不点头。
云成:“您老忠心为国,我等后辈可以理解。只是咱们人真的少,廷尉在忙他自己的事,指望他来帮忙是不能了。就怕咱们忙中出错,到时候酿成大祸。”
他说话谦卑自然,话里话外都是‘咱们’,曾大人听着舒坦,没有反驳。
云成继续说:“皇上派我们来这里行使的是监察职,并非完事都要亲自动手。只要管好人,抽查到位,两方都轻松。”
曾大人余光扫到知府,他也跟着忙了一天,脸上灰尘遍布,到了此刻还站在一旁,不敢落座。
要质量,那数量就得下降。
要数量,那质量难免参差。
这是一道很难的选择题。
曾大人再看向宋礼明,后者刚灌了一顿茶水,见他看过来,就举了举手:“我同意。”
云成语气更加诚恳:“曾老,现在情况特殊,皇兄派我们快马加鞭,也为了抢灾收粮,尽快入库。多待一天,损失不计其数。”
他十分果决,丢什么要什么,都不拖泥带水。
还有着年轻人稀缺的胆量。
曾大人看他的眼光变了几变,权衡许久,终于说:“好,就听十二爷的。”
他不顽固,云成立刻松了口气:“行,那一会儿我将责任表写明白,明天开始,让所有人都有事可做。出了问题,寻表处置。”
院子里的人逐渐散去,曾大人年纪大,坐了片刻就由知府扶走,歇在当地。
云成写字的速度很快,跟宋礼明抄写的速度相当。
他怀疑他早就在心里安排好了,现在只是把它写下来而已。
俩人干脆利落的把这个是安排好,将原表收起来,把抄写好的交给仍在一旁等候的师爷,随即安排马车要回韩将军家。
师爷要留他们:“天黑路远,二位大人别走了,府内还有空厢房。”
云成摆了摆手,跟宋礼明先后上马车:“不劳烦,还有些事情需要跟廷尉通报。”
师爷的表情立刻惶恐起来。
云成达到了震慑的目的,跟他挥手告别,放下了马车上小窗的帘子。
他们从寂静一直走到喧闹中,喧闹声逐渐拉近变大,云成再次挑帘望向外头。
进庆城了。
澄阳楼上的红灯偶尔被远处的烟花映亮,整座城都呈现出一种纸醉金迷的奢侈感来,在小窗上绘成了一幅动着的画。
宋礼明也跟着他的手从窗口望出去,万家璀璨灯火,映得他眼睛里面亮晶晶:“还是这么好啊。”
“你来过?”云成问。
“我娘是庆城人。”宋礼明转不开目光,“小时候随我娘回来过几次,但她是孤女,在这里没有亲人,后来就不常来了。”
“不过我爹倒是说,以后来这里养老。”他看着云成,“我爹你知道吧?前御前统领兼禁卫军总督乌达。”
云成偏头笑起来,眼睛里灯火攒动:“听说过。然后呢,为什么没来?”
“我娘不让,她喜欢京都。”宋礼明光明正大地笑一声,“我爹很听她的话。”
云成生来父母双亡,没有过这种体会,此刻望向远方明亮晃眼的角檐,半晌才静静地道:“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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