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昌帝在这昏暗中突兀地笑了一声:“宫内还有朕能使唤的人吗?”
福有禄被他阴沉地脸色吓得跪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皇上?”
天昌帝连日来的僵硬沉郁好似一场梦,今夜他四肢有了力气,头脑清醒,喘气也流畅了许多。
外头忽闪的火光映亮了窗纸,天昌帝耳朵一动,眯眼转向窗外:“什么声音?”
福有禄匆匆走到门边眺望,打发了个小太监出去,才转回来道:“安定门那边火光冲天,奴才叫人去打听了。”
天昌帝心里开始狂跳,觉得那嘈杂声里包含着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响——就像十八年前的那一夜。
宫内留了值守的宫人,也留着巡查的禁卫军,但这些对于每日在校场操练的士兵来说,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陈阔拿着一半的兵牌,把半个兵部都搬空了,他犹如通过无人之境般踏过安定门。
火光愈发耀眼,呐喊声越过正大光明殿,朝着寝宫逼来。
天昌帝睁眼望着那窗外,浑身的都被汗浇透了。
他捏着两块冰凉的兵牌,快要将自己的手指掰断。
“去,”他听见自己说,“去叫赵……”
他蓦然住了嘴。
福有禄帽子歪了来不及扶,急匆匆道:“皇上!太子此刻正在回程,只怕会正撞上叛军啊!”
天昌帝心里咯噔一声,牙齿不停打颤。
“你立刻去!”他将两块兵牌塞到福有禄的手里,把一切都扔了:“去找云成!”
他一把将福有禄推出去,力气之大根本不像是久病卧床的人:“去啊!”
福有禄含泪回望他一眼,揣起两块兵牌飞快的跑了出去。
天昌帝从半敞开的门缝望着他的身影,冷风灌进来,吹得他发抖,但是他仍旧不停地冒汗。
十八年前的逼宫是他夜夜噩梦的来源,他望着空旷的门外,望着天边的火光,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跟随父王一路杀进宫。
只差一点,他们就成功了。
但是他们败了。
他伸手摸着脖子上已经伴随了十八年的狰狞疤痕,眼睛酸涩难忍,仿佛淌出来的是血。
太上皇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他,他费力地抬起头,心里的声音说:
我不如他。
天昌帝痛苦地抱着头,心道,可能我真的没有当皇帝的命。
他的脑袋痛地快要裂开,脑海中不时闪过太上皇冷漠的脸,随即就被云成更加人畜无害的眼睛取代。
天昌帝猛地撞向床柱,疼痛使他清醒了一些,血顺着额角流下去,滴在他手上。
他眼睛彻底红了。
“云成。”他在飘忽的黑暗中喘息,那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云成初入京都时说过的话飞快地在他脑海中掠过一遍,他的头更痛了。
他咬牙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从窗幔的间隙中向外望,连日疲倦的双眼从来没有如此深沉。
他低低念道:“你敢同太子抢皇位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快完结了呢
第53章
郊外, 赵宸贺带着人骑着奔驰的骏马,一刻不停地往城内赶。
大雪似乎在年前下尽了,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天气一直干冷, 一丝雪花不见。
京都城门黑漆漆一片, 守城的士兵举着火把呵斥:“何人夜闯城门?”
赵宸贺身下的马狂躁的喷着响鼻,他的声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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