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瓦破到会漏雨,仅有四十几个平方,狭窄且没有阳光。
第二个家,则是白鱼河边的小草屋。
老爷子没有太多爱好,无课时偶尔去钓钓鱼,有时候入迷了来不及回家,就在草屋里将就着睡。
白素泱的生活简单平淡,也并不会同其他年轻人一样去舞厅戏院里消遣。
他会陪老先生在河边坐很久,看低飞的白鹭,或者捡一块石头扔出去,静静发呆。
老头儿调不着鱼的时候,半开玩笑地说,这种破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会来。
“等我死了,你就把这里拆了。”
他深夜里提灯而去,拆开朽木枯草搭成的草庵,昏暗夜色里,摸到地图的一角。
以及所有秘密的第一个线头。
线头的另一侧,是战场,硝烟,粮草弹药库,化学药剂库,以及如蛛丝般铺开的,半透明的情报网。
电影里,与世无争的白鱼河在南,血与泪的战场在北。
那个年轻而笨拙的青年教师,背负着厚重的秘密,竭力保住自己的命,从南一路往北。
他没有联络人,又差点被看似温厚的战士绑走,在黑白莫测的世界里仅凭自己的力量去北战场。
但在现实里,片场其实就隔一百米。
用火车或飞机才能抵达的漫长距离,其实只有一百米。
“爆破点都确认好距离没有?”
“现场疏散!!群演等会走位看清楚方向不要乱跑!!”
穿着厚重军服的人群缓慢挪动着,跟随场务和副导演的指引迈步向前,长蛇般蜿蜒行去。
“等一下现场轰炸声会非常大!所有人看信号灯!再说一次,无关人员清场!”
苏沉趴在山坡上,任由蒋麓蹲在自己旁边。
他们身后有摄影师在调整机位,也有人匆匆地跑来跑去,汇报不同部门的情况。
“蒋导!十分钟后可以开始拍!爆破师就位!”
“服装部门临时要调整下部分群演的军服,需要再等二十分钟!”
“道具师说木枪有点掉漆,好像跟服装师吵起来了?”
蒋麓三言两语安排完对策,顺手给苏沉背上放了个松果。
苏沉:“……”
“你不要干扰我进戏。”
“你听见了,还需要二十分钟。”蒋麓慢悠悠道:“你要不别趴了,先起来坐会儿。”
苏沉刚要说话,蒋麓又捡了个松果,放在他肩头。
您在装饰圣诞树呢。
苏沉瞪过去一眼,蒋麓忍笑逗他。
“圣诞树弟弟,不要乱动可以吗。”
他们在山坡上等了半个小时。
确认过爆破就位,群演就位之后,信号灯由红转绿,示意两方军队在壕沟掩体前开始混战。
尘土接连被炸开,轰到半空中扬起混沌的土雨。
有坦克在枪火里蹒跚开过,泥浆里蔓延开血水,映着人重重倒下的身影。
副导演喊了声开始,侧方位里的镜头也同步开始拍摄。
白素泱在战场的边缘艰难前行,是镜头里偌大战场外渺小的人影。
摄影师全神贯注地操控设备,爆破师精准控制着每一个点的引发炸裂,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直到有人骤然变了脸色。
“那边怎么有孩子?!”
话音未落,更多人注意到松树林深处提篮子的小孩。
看衣着打扮,像是附近村子里的留守儿童,此刻在愣愣的看着远处战场的激烈状况。
可他身边不远处就有爆破点!!清场的人怎么没注意到这里有孩子!!
副导演登时急了,吩咐信号灯赶紧打红。
“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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