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符低声喝止道:“慎言。”
宋青屿一下怒了:“我有说错吗?不是他趁门主重伤将人藏起虐待?归符,你把话说清楚,你为他说话做甚?昨日你不是也支持为门主报仇吗?”
他说这番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怒斥声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大堂里,显得尤为清晰。而在场者几乎皆为修士,耳目极佳,除非故意封闭听觉,否则不可能听不清。
三言两语足以让他们大致明白两方的恩怨,众人齐齐看向季雪满,一是惊讶享有清名的他竟会对昔日敌手施以虐待恶行,二是好奇季雪满会做出何种反应。
看来一场战斗在所难免,众人想,不禁都往旁边退了几步,腾出大堂内的正中空间,还有的直接逃了,生怕波及到自己。
但下一刻,季雪满的行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看见,那人如同聋了哑了,即便被羞辱至此也只当视若无睹、无事发生,收回视线,换上一副淡漠神情便往外走。
好似被骂的不是他一般。
“你!”宋青屿没想到季雪满直接无视他,像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耻辱,他气得刚要大声喊他站住,眼前倏地飞出一道红影,打断了他的话。
“且慢。”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他这段时日来听得最多的声音,是直到昨日、还属于他最亲密的人。
可一切都变了,如今简短的两个字只剩下无尽的冷漠。那一声声亲昵的、撒娇的“阿雪”,他不会再听到了。
季雪满的心脏猛地揪疼,却没有停下。
他曾对叶折瑾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不会给他造成任何负担。
梦已醒,何必再纠缠。
可叶珏明显没打算放过他。
玉骨折扇的攻击自左肩后方袭来,狠辣迅捷,季雪满抽出洞箫回身一挡,却不敌其力道,被冲击得连连退后数丈,在快要撞上一条板凳时,脚尖一挑,板凳在空中旋转一圈踏碎于身前,才堪堪止住步伐。
叶珏向后撤退一步,眼睛微微眯起。
这是连他一招都抵挡不住?季雪满,你是如何堕落成这般模样。
但他不会为之惋惜,只会觉得痛快,并且讽笑道:“季公子走什么?是没听到本尊的左护法的问话吗?”
季雪满眸光微动,但很快反应过来,叶珏说的“左护法”是宋青屿。
不是他。
他自嘲一笑,于落定的碎屑尘土中,苍白病弱却显昳丽明艳的面庞扬起,毫不避讳地对上叶珏的视线。
听到了,然后呢?有什么好说的?是想让我主动交代对你实施的“恶行”,还是想让我对你真诚忏悔道歉?
季雪满捏紧洞箫,依旧无言。
叶珏却从那双情绪复杂的眸子里看出太多。
是伤心、是哀怨、是无奈。
犹如利剑,穿透他的身体,大胆狂妄地读取他的心思与秘密,让他烦躁不已。
叶珏嗤笑:“看来季公子不仅聋了,还成了哑巴。无妨,本尊看你能装聋作哑到几时。”
说罢,他周身气势忽而一凛,飞身而出,手中折扇展开,一阵强劲罡风骤然袭来。
“砰砰砰!”周围不少桌椅酒坛随之一裂,酒液流了满地,泡湿了断节的木块。
季雪满正面对上,洞箫在掌心快速旋转数圈,结成屏障挡住风袭,单手撑在身后木桌上,纵身向后一跃,木桌掀起与风阵对轰,“歘”的一声四分五裂。
木屑混合灰白尘土飞扬,浑浊了视野。不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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